《情、色、权三重突围——小公务员成长日记》
第42节

作者: 村里的老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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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人员马上从外围跑到前面,把一箱箱的矿泉水拉到了边上,这样就把发水的战线拉长了。拥挤的人群也被打散了。
日期:2010-05-18 16:53:57

  左等右等,李副区长终于出现在采访室门口了。

  “各位记者朋友,真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百姓的安全第一,我先到楼下去做聚集居民的安稳工作去了。”李副区长一进门,就抱拳向记者们道歉。
  “没事,没事。”有的记者见到他就站了起来,有的正在欣赏自己相机里的照片。都等了这么久了,领导进门又是道歉又是解释的,再生气发牢骚就有些不识时务了。
  “我们区里很重视解决百姓的实际困难。今天来参加聚集的老百姓的心情我们是理解的。”李副区长刚坐定,就开始以拉家常的方式和记者说话了。有的记者拿出采访本飞速地记录着,有的拿出录音笔放在李副区长前面录音,有的则对着他拍照,采访室里弥漫着新闻战争的味道。
  李副区长是政府的代言人,他此刻是在向拆迁居民、向社会传达政府的声音,是在塑造政府的形象,而不仅仅是对记者说话。他一开口就把区里的立场亮相了。

  李副区长把拆迁的初衷、工作进展情况作了一个十分钟左右的介绍。拆迁工作是一个敏感话题,居民利益也是一个需要慎重的问题。对于记者的采访,不能说太多、太细,免得给记者留下更多的歧义把柄。
  一个记者采访会变成了问询会。记者提的问题五花八门。这对区领导也是一种考试。记者可以乱提问,毕竟他不知道情况才问,可回答者不能乱回答,必须有口径有分寸。好在李副区长带了几个职能部门的领导也来了,他不懂或者拿不准的可以让相关职能部门回答。
  记者不知道是不是问兴奋了,居然没有人提出要去采访楼下的居民。会议室的采访持续了四十多分钟,等记者散去准备去采访居民的时候,广场上已是人去广场空。
  记者陆陆续续地散去。有两家媒体的记者好像还没有找到他们需要的素材,就跟着于涛组长去了办公室。
日期:2010-05-18 17:35:32

  李副区长和其他领导都认为今天的处置比较得当,都满意地走了。
  晚上开会总结、研讨下一步工作,到很晚才下班。考虑到大家比较辛苦,马主任特意松口第二天上班可以晚半个小时。
  我恨不得晚一个小时。刚到单位,就听到小李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我一下紧张了。

  “今天一家都市报纸刊登的内容跟昨天有很大的差别,很大的一个版面基本上都是负面的,而且很多事咱们内部掌握的消息都登出来了,马主任都气得不行了。区领导都给马主任打电话要求查这个事情了。”小李小声地对我说。
  “那麻烦了。报纸在哪儿呢?我看看。”北京特别重视媒体的报道情况。报纸一报负面新闻,老百姓爱看这些关于政府的负面新闻,可能就会引起全国的轰动效应,也会给刚刚开始的拆迁工作带来被动。
  “你这小子,你就那么穷,买不起一个手机?老是一个呼机呼来呼去的。”马主任见到我就劈头盖脸地批评。我知道他的心情不好。“报纸你看了吗?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马主任甩给我一张揉皱了的报纸。
  “对不起,我来晚了,真还没有看到报纸。”我基本上是最后一个到单位的,马主任问我,只能装作不知道这个事情。

  我急忙拿着报纸看,硕大的一个标题——拆迁,为谁而拆?为何而迁?好家伙,还多半个版呢。头版还做了导读。
  本来今天安排的是做好拆迁代表座谈接待工作的,这档子事情一出,只能临时调整了。
  首先就是查人!查这个消息从谁那里出去的!
  每个人都很紧张,每个人都在回忆昨天的事情,认为自己没有对记者乱说什么,也没有说错什么。
  查来查去,一个细节引起了怀疑。
  记者采访会后,其他记者陆陆续续地散去。有两个记者好像还没有找到他们需要的素材,就跟着于涛组长去了办公室。
  “他们都干什么了?说什么了?你怎么回答的。说详细点。”马主任很严肃地问于涛组长。
  “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坐在我办公室里聊了会,抽了颗烟。”面对马主任的审问和大家齐刷刷的眼光,于组长很是紧张,像个罪犯一样挤牙膏式的说着。“后来都聊得很开了,我跟他们诉了一下苦,他们也表示理解。我怕他们乱写,就告诉他们,这是纯属哥们聊天内容,不能见报,他们说肯定不会见报的,请我放心。”

  “这不是见报了吗?你看你捅多大的篓子?!”马主任一听于涛这么一说,心里就有数了,走漏风声的就是他了。
  “小于呀,你也太年轻幼稚了。跟记者这种职场的人打交道,才说了几句话,哪里就能当哥们处?你说出来,他们觉得有新闻价值,难道会把这条独家有价值的好新闻放弃吗?”马主任摇了摇头,叹气地说。事到如今,白纸黑字地写着了,已经无法改变局面了,也不能就因此处分于涛组长吧,他也不是成心要坏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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