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涵一推门发现推不开,这才从门缝儿里注意到外面落了锁,她原本打算一脚踹开门锁,可一想到这里是应无尘的家,却又忍住了。
随后轻轻念动口诀,她的身影就化作一道烟雾,透过门缝儿出来了。
“想困住我,门儿都没有!”柳涵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可一转身她就发现门外杵着的那个牌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这次应无尘留下的是繁体字,所以柳涵轻易的就认出来上面的文字:人不在家,内有猛犬请勿敲门惊动。
柳涵一把撕掉牌子上面的裱纸,团成一个团后捏成了靡粉。
“应无尘,你给我等着!”
“阿嚏!”
应无尘一连打了三个喷嚏,这让他有些差异。
不是说鬼差的身体很强壮,不会生病的么?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老话儿都说:一想二骂三念叨。
如今看来,这是有三个人在同时想自己啊。
应无尘把手心在衣服上蹭了蹭,这才把刚才因为捂嘴而喷在上面的口水擦掉,反正鬼差这身衣服今天也到了该洗的日子了。
一说到衣服,应无尘又些心累。
他依旧记得自己去领衣服的时候,那管事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特么是在逗我”。
但这也不能怪人家,毕竟自己是酆都城内这么多鬼差里,最费衣服的。
别人都是一年两身衣服,一身都能穿好久,精细点的穿个三五年也不成问题。只有自己,新衣服领完第三天,就破了好几个洞。
不是被戳破而是被烧破的。
尽管那时候幻灵散的药效还在,但柳涵暴走以后噼里啪啦的砸过来一堆闪电球,自己无处可躲,只能趴在地上缩成一团,头发都被电成了生气的河豚,可想而知衣服得破成什么样子。
一念至此,应无尘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释然了。
没办法,柳涵太凶,下起手来一点不留情面。
他扯了扯有些脱线的袖口,心中一动。
这件衣服洗一洗还能对付穿一段时间,不然自己再去找那个管事领衣服,他大概率会生撕了自己。
应无尘再次回到住处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借着路边隐约可见的烛火,他瞟了一眼门口的牌子。
虽然牌子还杵在那儿,可上面的告示已经不见了。
推开门走进屋子,应无尘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房间里有明显被人翻过的痕迹,穿过前厅来到后堂,这里同样也有被翻动的痕迹。
柳涵安静的坐在房间里,她听见应无尘回来的声音了。
看着他进门之后就四处巡梭的眼神,柳涵心中不免有些打鼓。
明明自己刚才翻过之后,都已经很小心的复了原的,没想到还是被他给看出端倪来了。
“你在找什么?”柳涵小心翼翼的问道。
应无尘晒然一笑:“呵,我还想问问你在找什么呢。”
说完他就盯着柳涵的眼睛。
应无尘不喜欢跟有心机的人相处,尤其是有心机的女人。
像之前柳涵跟自己的对峙,还能称得上是彼此之间的心理间博弈。
换句话说,也可以称之为:心计。
便是输了,自己也认。
可如今的情况是,自己明明发现柳涵翻过房间了,如果她再矢口否认的话,那就不是心计,是心机了。
虽然两个词只有一字之差且在大多数情况下所代表的含义都几乎相同,但是在应无尘这里,心计是计谋、也是心里的盘算、更是智慧,心机则是投机、施诈。
所以,柳涵接下来的回答,将决定自己今后在对待她时的态度。
好在柳涵知道自己被发现以后也并未遮掩,她嘿嘿一笑道:“就是想看看你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应无尘听她这样说,心里也没来由的一松:“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一点,但是不多。”说着,柳涵指了指床的方向。
应无尘顺着她指的方向走去,翻起床垫一看:原来是短袖和运动裤。
淦!这东西咋还留着?
当初为了更快的融入到鬼差这一群体,应无尘把自己身上的现代元素都给去掉了,其中就包括这套衣服。
没想到在那之后,倒是把这两件东西给忘记了。
于是应无尘拿起房间里的烛火就要点着衣裤,但却被柳涵拦住了。
“你做什么?”
“当然是烧了。”
“为什么烧了?”
“不然呢?”应无尘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柳涵:“难道要留着过年?”
“你知道养蚕缫丝有多辛苦吗?你竟然要烧了?”柳涵一把抢过衣服和裤子抱在怀里。
她的这个问题,倒是把应无尘给难住了。
虽然小时候生活在乡下,但基本上都是务农种地为主,村子里也没有养蚕的农户,所以不明白养蚕的辛苦,再加上长大以后进了城,那时候的物质生活已经极大丰富了,所以更不会在意这些问题。
不过应无尘也纳了闷了,听柳涵的意思,她好像知道养蚕之不易。可她家不是在溪河场么,海边儿也能养蚕?
还是说,那个菩萨不光教她念经,也教她养蚕织布?
嚯擦,没想到菩萨也是个巧手。
但不管怎么说,这两间衣服留着就留着,多少也算是个念想,所以他也就任由柳涵将其收起。
两人又扯了几句闲篇儿,应无尘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就先住在这里,我去前厅将就一段时间。”
他现在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考虑到前世有加班到后半夜的经历,于是在当初置办物品的时候,特意在前厅放了一张供休憩的小塌,简陋是简陋了一点,但总比趴桌子上休息舒服。
交代了一句后,应无尘率先离开,他觉得自己要跟柳涵保持适当距离,否则将有极大可能陷入另一个深坑里。
“你不跟我睡在一起吗?”
应无尘一个趔趄,脚尖不小心绊在了门槛上,差点儿摔了个狗啃...差点儿膝行而前、以头抢地。
他愤恨的瞪了一眼柳涵,摔门而去。
应无尘可不会相信柳涵的鬼话,尤其还是这么香艳的邀请。
他从自己最朴素的认知来判断,柳涵根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首先,两人的关系似近实远,连朋友都算不上;其次,应无尘一直都想不明白柳涵为什么会轻易来到地府,至于说她要学写简体字,可以算是其中之一的理由,但还不够充分;
最后,柳涵的性格太难琢磨,应无尘不想稀里糊涂的被人当猴子耍。
综上所述,她留自己过夜,一定有什么目的。
柳涵笑嘻嘻的看着应无尘狼狈离开,她收起脸上的表情,将怀里的衣服随意的丢在床上,随后她站在房间里,静静地感知着,等确定了应无尘没有留在外面偷偷观察自己时,这才放松下来。
“笨死了。”
柳涵出生在溪河边上,所以从未见过养蚕,再加上小时候家里富足,所以更不知农户之辛苦,她只是后来跟随菩萨修行之后,才从悲天悯人的菩萨口中得知养蚕是那样的不容易。
不过好在应无尘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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