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千》
第58节

作者: 方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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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是感激不尽。
  把她安排到酒店住下,我才带孙军去医院,让他和小姨夫住在医院。

  他们父子俩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让他们说说话也好。
  哪怕只是问候一句,也可以。
  我是真心希望,孙军从此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别再让小姨和小姨夫伤心难过。
  等一切安排妥当,我才和黄雕一起回家去。
  刚进门,我就看到茉莉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电视还在放着。
  她这是等我们,等得睡着了。
  黄雕蹑手蹑脚地从屋里拿来了一床薄毯子,轻轻地给茉莉盖上。
  我正要去洗澡,却听到他忽然说了句。
  “九哥,你说咱们男人一天到晚,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到底图什么?”
  没等我回答,他就自问自答。
  “图的不就是回到家,看到自己的女人,过着幸福安逸地生活吗?只要她快乐了,咱那点辛苦劳累,就不值一提了。”

  孙军也在。
  他忙着给小姨夫买早餐。
  看到我和黄雕来了,他立马热情地打招呼。
  等他去上厕所时,小姨夫偷偷地问我,是怎么让孙军浪子回头的?
  我当然不能和他说实话。
  就撒谎,说我和黄雕苦口婆心地劝了孙军几天,还武力威胁,他才回心转意的。
  小姨夫有些担心。
  “只是威胁吗?这样他不会长记性的。要我看,就该狠狠收拾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这辈子都不敢再去赌了。”
  我笑着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小姨看到孙军回来了,心情更加美丽。
  尤其是听到孙军说,他以后会老老实实上班,不会再外面瞎混,小姨更是喜极而泣,非常开心。
  果然。
  他悬崖勒马,最高兴的人,当属小姨。
  她的心情好了,身体就能恢复得更好更快,我也就更放心。
  “菲儿呢?”
  小姨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之前江菲儿说,她会经常来看望小姨。
  但是,今早上她为什么没来,我也不知道。

  “小姨,我在这儿呢。”
  正说着,江菲儿忽然快步走来了。
  她提着个包包,今天穿着一条淡绿色碎花长裙,脚踩白色高跟鞋,看上去非常清纯漂亮,俨然仙女下凡。
  她急急忙忙走过来后,也是连忙和小姨打招呼。
  小姨眉开眼笑地和她聊了起来,把我们几个男的晾在一边,插不上话。
  等小姨要休息了,我们才离开的。
  黄雕打了声招呼就先下楼去了,留我和江菲儿在后面慢慢走。
  看到她愁眉不展的样子,我急忙问她怎么了。

  江菲儿叹气道。
  “你说,要是小姨出院后,发现咱们骗了她。那她会不会打你?”
  “不会的。小姨知道我这是为了她好,会理解我的。”
  江菲儿哦了一声,闷闷不乐。
  到了楼下后,她说还有事,就先走了。

  上车后,黄雕好奇道。
  “九哥,江总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不知道。”
  黄雕没有再问了。
  车子往前开了一会儿,突然一个急刹车,弄得我猝不及防。
  还好有安全带拽着,否则非要撞在挡风玻璃上不可。
  但这也把我给整得很不爽了。
  “黄哥,你搞什么?”

  “你看那边。”
  我顺着黄雕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惊呆了。
  对面街边,茉莉被两个男的一前一后押着往前走。
  她身边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骚年。
  骚年紧贴在她身边,非常害怕。

  我正狐疑呢,黄雕招呼不打,立马熄火,解开安全带就往下走。
  我赶紧跟上去。
  黄雕想横穿马路的,但被我给拽住了。
  现在车来车往的,太危险。
  “走这边。”
  我拉着他往前跑,走斑马线。
  这样,也可以避开那两个人的视线,不会注意到我们。
  跑到街对面,黄雕就像撒开缰绳的野马,发疯地往前狂奔。

  追上去后,他飞起一脚,踹在茉莉后面那个男人的背上。
  那个人根本没有防备,突然就飞出去,撞在行道树上,痛叫了起来。
  茉莉听到动静,急忙回头。
  等看到我们,她顿时激动了起来,连忙带着骚年跑到我们这边来了。
  另外一个男人很吃惊,大声质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打你们的!”
  黄雕气势汹汹地朝那个人走过去了。
  他混了很多年,身上自带戾气,发火的时候,凶神恶煞一般,确实很吓人。
  那个人根本没有胆子和黄雕过招,连同伴都不敢去扶,吓得撒腿就跑。
  他同伴爬起来后,踉踉跄跄也赶紧逃了。
  吓跑了他们,黄雕这才回来问茉莉,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见周围有不少路人都看着我们,就让他们先回去再说。
  回到家,茉莉才和我们介绍,那个骚年也是阳光儿童福利院的。
  他们那一批孩子,总共有五十人。
  但现在还有联系的,也就小胡子他们几个,还有茉莉资助的几个学生。

  至于这个,名叫张小虎,是他们那一批孩子里边,年纪最小的,一直被他们视为小弟。
  他刚到福利院时,还没满月。
  长大点,他跟茉莉有着天然的亲近,很喜欢粘着她。
  “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他们是钳工。”
  黄雕很吃惊。
  “小偷?”
  茉莉轻轻点头。
  我好奇道。
  “那两个钳工为什么要来带走你们?”
  “他们是来抓小虎的。”
  我马上盯着小虎的双手看。
  十指细长,但手指上却有好几条烫伤疤痕。
  没想到小虎也是小偷。
  以前皇爷跟我说,小偷的传承分两种。
  一是家族代代相传。
  有些人,自己是小偷,就把手艺传给儿子,儿子传给孙子。
  二是师傅找徒弟。
  小偷毕竟是见不得光的职业,不可能公开招收徒弟。
  他们通常是找离家出走,或者孤儿院的孩子。
  这些孩子,从小缺少父母管教,又涉世未深,很容易诱骗到手。
  小偷一般是先给这些孩子一点好处,比如给他们吃糖,带他们玩游戏,吃饭等,之后将这些孩子骗到某个偏僻的地方。
  接着,就开始威吓这些孩子,比如不给他们饭吃,打他们,逼迫他们屈服。
  那些孩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怕被打,没饭吃,只得屈服。
  等他们听话了,小偷才开始教那些孩子偷钱的技巧。
  据说,那些孩子练习偷钱的过程,非常艰辛,也很痛苦。
  小偷会在孩子们的面前放一个两指宽的铁环,下面用蜡烛炙烤。铁环的后面,挂着细小的树枝。
  等铁环烧红了,小偷就让那些孩子用食指和中指,穿过铁环,把树枝拿到手。以此来训练他们出手的速度,和手指的灵敏度。
  所以,这也叫二指功。
  刚开始,那些孩子掌握不了技巧,肯定会碰到烧红的铁环,手指上就会留下烫伤印。

  小偷会准备膏药,方便那些孩子涂抹。
  但是,膏药的疗效再好,也需要好几天才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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