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千生涯》
第2节

作者: 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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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浴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梅姐爱打麻将。
  一有空闲,就会在楼上打上几局。
  很多男人为了接近梅姐,都会争着抢着来陪她玩。
  “梅姐,这是给你们准备的果盘!”
  放下果盘,我打了声招呼,便准备要走。
  “等一下……”
  梅姐忽然喊住我。

  她指了指旁边的茶壶,说道:
  “把茶换了,重新沏一下。用我办公桌下面那盒明前龙井!”
  我便开始烧水煮茶。
  等水开时,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几人打麻将。
  他们玩的,是我们这里最常玩的推倒胡,一百块钱的。

  别小看这一百块,因为计番的方式不同。
  一场麻将下来,常常是几万输赢。
  我站的位置,可以看到梅姐和她下家的牌。
  梅姐的下家也是个女的,年龄和梅姐相仿,但气质完全不同。
  这女人长的也还不错,不过却浓妆艳抹,粉黛全施。
  穿的更是黑色低胸的小衫,任由胸前的波涛随意的露着大半。
  我看了一会儿,心里便有些奇怪。
  我本以为,他们就是朋友间的普通牌局。
  可我发现,黑衣女人和她对门的男人有点不对。
  两人打配合,似乎出千了。
  而他们的出千方式,并不高明。
  属于麻将出千中,最常见的,也是最普通的,利用手势暗号来要牌。
  这把牌黑衣女是清一色对对胡的牌型。
  她左手大拇指回扣,右手放在牌尾处。
  眼睛盯着牌,也不看别处。
  而对面男人的眼神却有些飘忽,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黑衣女人的手。
  牌到半圈,对面男人便打了个八条,黑衣女立刻碰上了。
  看到这里,我心里还在想。
  这会不会只是一种巧合?

  可碰完牌后,黑衣女依旧是左手拇指回扣,右手微微合拢。
  我便在心里暗自猜测,如果要是出千,她要的牌型应该是五条。
  果然,没过两把,对面就把五条打了出来。
  黑衣女碰牌上听,很快便自摸胡了。
  自摸,断幺九,清一色,对对胡,一共24番。
  梅姐三家每人两千四。
  其实麻将出千的方式五花八门,种类繁多。
  有用对话的,比如说今天有点热。一个点字,可能就是要筒子。
  再比如,你今天真漂亮,一个亮字,可能就是要万子。
  而像两人这种利用手势的,在千术里叫“九节鞭”。
  就是利用手指的各个关节,给对方传递暗号。

  我虽然可以确定两人出千,但我并不知道他们和梅姐到底什么关系,更不可能说破。
  沏了茶,我刚准备要走。
  梅姐对面的男人接了个电话。
  通话时间很短,一放下电话,男人就说:
  “不好意思了,我玩不了了。孩子生病了,改天再玩吧,我得走了。今天点子也不好,输了一万多……”
  男人刚一走,这妖娆的黑衣女人便开始抱怨。

  “苏梅,你找的这是什么人啊。牌还没打完,他说走就走。还说什么孩子生病,我看他就是输不起,找借口跑了。我这还没玩过瘾呢……”
  梅姐随意的摆弄着面前的麻将,淡然一笑,说道:
  “我的花姐啊,我们三家都输,就你一家赢。你还不过瘾,你还想赢多少?”
  叫花姐的黑衣女人快速的点着手里的钱,撇了撇嘴说:
  “我赢还不到三万呢。苏梅,要不你再叫个人。陪我玩几把,今天我就想打麻将……”

  梅姐被她缠的没办法,看了看手机通讯录,这个时间又不知道该找谁。
  想了下,她回头看了正在倒茶的我,便问说:
  “初六,你会打麻将吧?过来陪我们玩几把……”
  我怎么也没想到梅姐会忽然叫我,但我还是马上回答道:
  “会一点儿,但你们玩的太大,我玩不起的……”
  其实这种牌局,我就是不带钱上场,也一样稳赢。
  毕竟,十几年的千术,不是白学的。

  但我必须要这么说,这也是六爷曾经教我的。
  一名合格的老千,要懂得低调示弱,守拙藏愚。
  只有在对手完全忽视你的情况下,才能完成一击致命。
  “没事的,输了算我的,赢了归你,来吧……”
  梅姐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沓一万块钱,扔到对面的位置。
  “你就坐那儿吧,给我们搭个手……”
  我没再推迟,坐到了梅姐的对家。
  2000年,我们这里还没流行麻将机,都是手码麻将。
  这种手码麻将,特别适合大小老千搞事。
  当然,就算是麻将机,也一样不耽误出千。
  洗牌时,黑衣服的花姐,故意在我手上摸了一下,挑逗我说:
  “哎呦,这小伙子挺嫩啊,告诉花姐,有没有女朋友?是不是处男了?”

  她一说完,自己先咯咯的笑了。
  梅姐和另外一个男人,跟着也笑了。
  而我依旧是面无表情,码着麻将。
  练习麻将千术时,六爷第一步就要求我。
  在码牌时,不但要记住自己面前所码的牌,还要把别人码牌时,露出的麻将全都记住。
  这样就算是在不出千的情况下,依旧可以保证极高的胜率。
  牌局开始,我并不着急出千。

  只是按照常规牌路,正常打着。
  可能花姐和对面的男人,把我和梅姐当成了棒槌。
  两人要牌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动作也越来越大胆。
  这也导致,没过几圈,梅姐就又输了一万多块。
  我偶尔还会胡几把,把自己输的钱,控制在一两千左右。
  看着时间越来越晚,牌局也渐渐接近尾声。
  最后一圈时,到梅姐坐庄。
  还没等她打骰子,花姐就说道:

  “一会儿我该上班了,最后一圈牌,别说我赢钱了,不给你们机会啊。你们有多大就胡多大,花姐我赔得起……”
  花姐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我知道,时机到了。
  我该出手了!

  不过我今天的目的,不是我赢,而是要梅姐赢。
  我对梅姐印象不错,刚来天象时,我负责男浴接待。
  因为我从来不笑,被一个醉酒的客人投诉,说我态度不好。
  按照规矩,我本该开除。

  但梅姐网开一面,让我去了后勤部分发备品。
  这也算是给了我一口饭吃。
  而现在,该是我还她这个人情的时候了。
  梅姐骰子打的是七点,抓我面前的牌。
  没等她抓,我便把牌摞朝前面推了推。
  这在麻将桌上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了。
  但就是这个正常的动作,却大有乾坤。
  我在推牌的过程中,把之前码好的清一色的对子,快速扣在手里。利用推的时间,又把这些牌放到了梅姐该抓到的位置。

  这样就可以保证,梅姐每次抓到的牌,都是一色的对子。
  这个手法,在千门中被称为“移山卸岭”。
  指的是在神鬼不觉的情况之下,把牌移形换位。
  如果梅姐打的骰子点数,不是抓我面前的牌。

  我依旧可以用这招移山卸岭,来保证梅姐抓到的牌,有四个以上的一色对子。
  牌已抓完,应该梅姐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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