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诡情》
第32节

作者: 鹿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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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开,给我滚开,啊……救命啊!”

  当初被鲮鲤会关进棺材里我都没如此绝望,我全身崩溃一般在地上艰难朝后腾挪着!
  “十三?”
  忽然,那人站住了,脸部开始极度扭曲,口中喃喃自语道:“十三,你是十三!”
  我尚未反映过来,眼前的人突然就像见了鬼一样嚎啕大叫起来:“十三,别杀我,我对不起你。喻十三回来啦,喻十三回来啦,报应,全是报应……”
  这人哇哇大叫着抛下我拔腿就跑,几次摔倒在坭坑里都全然不顾,爬起来继续狂奔,眨眼之间消失在了前面的密林里!

  一切来得太突然,前后不过一分钟,面前就只剩下一只被开膛破肚的死猪!
  我愣了好一会忽然从惊恐中醒了过来,才想起来这人刚才分明就在喊我父亲的名字!从他癫狂的话语里,似乎知道些什么?难道说,他和父亲的死有关?
  想到这,我全身的战栗赫然而至,一骨碌爬了起来,飞快地钻进车,沿着刚才那人逃走的路线就追!
  让我没想到的是,汽车刚穿过林子,一个老旧的村子就出现在了眼前。
  村口傲然挺立着一棵树围足有七八米的大槐树,毫无疑问,这就是大槐树村了!
  这村子不小,建筑算得上鳞次栉比,街道还算规整,不过无论是建筑还是街道,都是上个世纪中期的模样,远远望去,仿佛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我缓缓沿着主路进了村子,远远地能看见刚才的那个人正在前面狂奔,他口中的词一成不变,那就是“喻十三回来了,报应啊,全是报应,一个不剩,全都杀光……”
  街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不大的孩子像看外星人一样死死盯着我!
  突然,一条胡同里窜出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妇女,我只顾得观察远处的房屋,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出现,只好赶紧急刹车!
  汽车停住了,那女人瞟了我一眼,面色犹如死灰,她抱起一个孩子逃也是得冲回了胡同,其他孩子一看这架势,全都一哄而散。一瞬间,整个街道上彻底空了,连条狗都没有!
  真特么怪事,这村子里的人难道没见过车吗?
  我只好继续慢慢朝前开,希望能碰见个人,问一问杨树林家在哪,也好找个落脚的地方!

  原本我以为没有人,可是很快我就发现,其实仔细看,那家家户户的大门口后面、窗子后面,都躲着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这些人无不小心翼翼地偷瞄我,有些人见我行了过去还双手合十朝着我又跪又拜……
  真是活见鬼了,难道这村子里的人都是神经病不成?怎么都是这幅鬼鬼祟祟的模样?
  我不禁有点急躁,摇下车窗朝着一个探头探脑的人影大喊道:“喂,大叔,您别怕,我就是问问,杨树林家在哪!”
  谁知道我话还没说完,那人便尖叫一声连滚带爬躲进了屋里,厚实的楸木门板砰的一下合上了!
  一切太过诡异,那只能说明其中一定藏着秘密!
  这些人,要么和父亲的死有关,要么,他们其中一定有人知晓什么!
  我长出几口气,让自己的心略微平静了一些,开车继续前行,直到一座小广场出现!
  这座小广场位于村子的正中央,四面是村子的四条主道,正中央耸立这一座巨大的石头,石头上浮雕一古装男子,下面刻有一句繁体汉字:木者,地灵之物也;匠者,天工之神矣!
  我下了车,看着石上人物和铭刻,竟然有些感动。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那个身着古装的人物好像是我幻想中父亲的模样……
  “你是谁?您找我?”
  我正看着石头出神,身后忽然有人低声问道!
  我猛然转过身,看见眼前站着一个面色黝黑的小老头。说是老头似乎有些夸张,我估摸着他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不过因为务农的原因,脸上的皱纹说他有八十都不夸张!
  这人不远处还站着两个人,一起探着头小心翼翼地盯着我!

  “您是……”
  我还没开口,眼前这人忽然泪如泉涌,全身激动的颤抖不止,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十三,真的是你,你没死……”
  见我发愣,他啪啪拍着自己的胸膛喊道:“怎?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树林啊,是你救回来的杨树林啊!”
  我才弄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人就是老妈口中说的那个可以托付我性命的杨树林。看来进村后那些鬼鬼祟祟的人还是起到了作用,他们听到我问路,一定是偷偷去找了杨树林!

  “杨叔,我叫林越,喻十三是我父亲!”我赶紧朝杨树林鞠了一躬,自我介绍道!
  杨树林怔了一下,长‘哦’了一声,随即脸上兴奋地大喊道:“你是小钺?没错,小钺确实该这个年纪了,你啊,跟你爸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杨树林拉着我,转过身朝着另外的两个人大喊道:“喻三爷,李村长,你们不用怕,快过来,这孩子是十三的儿子!”
  听闻杨树林的话,那两人踉踉跄跄走了过来,齐刷刷盯着我的脸左看右看,最后竟一起夸张地喊道:“十三你可以安息了,你儿子回来了,他都是大小伙子了,你就别闹腾了……”

  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是话里有话啊。
  两个人中的胖子亲热地拉着我的手道:“小钺啊,你妈妈给你提过我吗?我就是喻老三啊,按辈分,你得喊我一声三伯呢!今天你哪也不去,就去三伯家!”
  我本来想说我要去榆树林家,可是喻三爷死死拉着我的手,还轻轻攥了几下,好像是什么暗示!我也只好顺势说道:“说过,说过,我妈给我讲过我爸爸你们去川中买木材碰见巨鼋的故事……”
  “好孩子,到底是我喻家的孩子,不忘本!”喻三爷拉着我,瞟了一眼杨树林和那个李村长。杨树林脸上有些局促,欲言又止,而那个李村长则有些不悦,看来这村里的水还挺深,远比我想的要复杂的多……
  喻三伯拉着我要走,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十三啊,对不起了,你不能再害人啦!”
  我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猛然一回身,只听‘哗啦’一声,一股猩红的液体从头淋到了脚,腥臭无比!
  这是狗血吗?惊慌中,我抬起头,发现面前嘶吼着的正是进村时那个撕食死猪的男子!

  其他三个人也都愣住了,还是喻三伯先反应过来,朝那人大吼一声:“老七,你这疯病什么时候能歇一歇,他不是十三,是十三的儿子!”
  那人却不管不顾,哇哇大叫着“喻十三是被人害死的,别来找我……”转而转进了一条胡同消失了……
  原来,他便是喻七,当年喻家下川中的四兄弟之一便有他,我当唤他一声七叔的……
  我满身血污地转过身来,发现喻三、李村长和杨树林都阴沉着脸,好像那喻七触碰了大家都不愿意触碰的什么东西……
  我本来还想和杨树林说上两句话,可喻三伯见我满身血污,拉着我急匆匆去了他家。
  我问三伯,喻七叔为什么要朝我身上泼血!
  喻三伯尴尬地说道,那是狗血,老七把你当成你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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