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的天空》
第28节

作者: 那年花香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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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3-28 11:26:33

  (承接上文,故事继续……)
  先丰小学就坐落在这条既神秘又古老的芊芊沟边,接纳着邻近村落的四百多个学生们。
  学校面积不大,原本是先丰村民用来敬神的一座地庙。一九四九年新中国成立以后,人进神退,最终变成了现在这样一所学校。

  学校的老师全是附近的庄户人,因为念过点书的缘故,便由村里推荐到这里教书了。在先丰小学的七位老师中,校长韩忠年龄最长,已过知命之年。邵三从、崔贵和田振邦还都年轻——上学期才开始教学。另外三个程尚义、苏玉海跟贺马兰都已过四十,是这所学校的老教师了。
  这天,安静了一个假期的学校终于再次人声鼎沸起来——新的一学期又开始了。
  太阳刚出来,学生们在家长的带领下便开始到班主任跟前报名了。
  “好,好,那张家哥,你慢走!”
  “哎,这不是崔江的家长吗,啊呀,今年你可一定要把娃娃的学习抓紧啊。”
  “啊喓,徐家爸,你怎么也来了?赶紧到我床上坐!”

  “行哩。”程尚义的办公室里,永福老汉领着子武走了进来。
  “呵呵,程老师啊,我给娃娃报名来了。”
  兆吉两口子这两天正忙着犁地,因此一大早宋贵珍便把报名的事情托付给了阿公。
  尚义给永福老汉倒了一杯水,就开始坐在板凳上检查学生的暑假作业:“徐子武,把你的作业给我拿出来。”

  子武慌忙从书包里取出作业,双手战战兢兢地递了过去。
  “嗯,语文么写是写完了,但是写得太潦草了。你看,你看,数学应用题怎么空了这么多?”尚义大声喝道。
  “哦——”子武早已吓得两股战战:“程老师,我——我——不会——做!”
  “好,今天先给你把名报上,看开学了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些个懒孙。”尚义板着脸说。
  “对,程老师,像这样不写字的娃娃你就给死里打,我们家长可是一点点怨言都没有。”永福老汉瞪了一眼孙子,给尚义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就是,就是。往死里打。不打不成材呀!”家长们异口同声地应和。
  “听见了没有?你爷爷可把你交给我了。都五年级的人了,今年就要毕业了,还不知道个学习,要是今年考不上初中怎么办?一定要好好念啊,听见了没有?”尚义将最后一句话提地特别高,连屋里的家长也吓了一跳。

  “听——听——见了。”子武此时吓得已经连话也说不完整了。
  “哎,要是有半点他哥哥的努力就好了。”尚义叹了口气,冲永福老汉说。
  子文也是尚义的学生,现在正在清泉中学念初三哩。
  “爷爷,我们苏老师叫你到办公室给我报名哩?”子武的妹妹霞霞努着嘴在门外叫道。
  “呵呵,看把她给急的。”永福老汉望着门外的孙子,现出了一丝微笑。
  在兆吉的三个娃娃中,最聪明的也就是这个女子了。一上学,这位天生聪慧的娃娃便显现出了比其他同龄学生强得多的学习能力。语文只要老师讲上一遍,她很快就能写会用了;至于数学,那更是得心应手——每一次考试里从来没有错过一道题目!因此,八岁上学的她现在已是三年级的学生了(那时很多娃娃都会留级),而比他大着四岁的二哥子武,经过几番留级之后才刚刚升到五年级。

  “好好念啊,徐子武,要不你妹妹都把你超过了,丢人么——”尚义摸了摸子武的头语重心长地说。
  家长们给娃娃报好名后,就三三两两的走了。
  “各班班主任赶紧把新书给学生们发了。下午全校师生集体大劳动——把校园里长了一暑假的蒿草拔干净了。明天要正式开课哩!”校长韩忠站在破烂的办公室门前大声喊道。
  “哦,哦,劳动咾,劳动咾。”学生们高兴地喝着。对于他们来说,劳动跟上体育课没有什么两样——起码不用一直呆在教室里面。

  “各年级站队放学唠——”一个小时后韩校长又在办公室门前喊。
  当全校五个班依照所在的生产队站成十几支不同的队伍之后,值周教师贺马兰便站在全校学生的面前开始讲话。
  “同学们,新的一学期又开始了。在这里我强调三点:一是希望学生们把从暑假玩的那个心态收回来,好好学习,好好念书。二是下午劳动时大家一定要小心,安全很重要。三是新书都发到手了,大家下去以后啊,把那个书用牛皮纸包一包。就这些。各位老师有没有说的?”
  “没有。”站在学生后面的老师们都摇了摇头。

  “哦,你看我,呵呵,把这么要紧的事都给忘了。”韩忠校长连忙将手中的烟斗在鞋帮上磕灭,放高声调说,“记着,今天家长报名的时候没有拿学费的学生,一个周内千万千万让家长把钱拿到班主任跟前。哦,这钱学生娃娃不能教,万一那个丢了学校可就说不清楚了。记住了没有?”
  “记住咾——记住咾——”学生们故意没命似的喊叫。
  “嗯,马老师,那现在放学吧!”
  贺马兰冲校长点了点头,便高声唱道:“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预备起——”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学生们于是集体唱了起来。虽然其中很多娃娃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唱什么,但是那个调子却已经很熟悉了——一年反反复复总唱那几首歌!
  接着,在贺马兰的指引下,一队队学生便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出了破旧的学校,最终马黄蜂一样地散乱在老师看不见得芊芊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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