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镇起点的仕途路》
第44节

作者: 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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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所长思想上,周胜利表现得越优秀他的愧疚感越重,听到张教授的话,很感意外,“此话怎讲?”
  张教授道:“他顺利地分到了农科院,咱们多了一棵好苗子,但他只能像吴小涛那样跟在咱们后面当学生,不会有独力研究的权力。咱们这些人在研究的路子上走了多年,很难独辟蹊径。可是他不同。”
  指着手上刚记下水稻专用肥配方的白纸,张教授继续道:
  “他脑子里只有理论知识,科研世界里还是一张白纸,他可以天马行空,没有任何框框。咱们两个的研究没有离开水稻本身,他却想到了肥料。跟在咱们后面,他是不可能想到的。可惜配方里所有肥料都是别人研发的,不能作为他的科研成果。”

  钱所长说:“肥料不能作为成果,配方可以。省里最近刚成立了专利局,专用肥的配方可以申请专利保护,专利就是他的成果。”
  张教授道:“看样子小家伙的水稻种得还行,不知他们的种养结合搞得怎么样?给他定个时间,咱们去看看。”
  钱所长道:“我这边最近事情也不多,我电话上给他约个时间,直接去他驻点的那个村。”
  回到办公室,钱所长给周胜利去了个电话,说了两件事:
  一是把张教授增加的微量元素告诉他,让他与供销社那边立个配方保密协议,立即在县里申请水稻专用肥料的发明专利。
  第二个事是与周胜利约定时间,他和张教授去山后村,主要是看水稻种养结合的实践情况。
  从事商业工作数年的秦力从水稻专用肥中看到了巨大商机,他嘱咐周胜利,你尽快把小麦、玉米、花生等各种农作物的肥料配方制定出来,全部申请专利,不仅农民增收,我们供销社也增加了一项大业务。

  周胜利真的按他说的制定了五、六种主要农作物的肥料配方,申请了专用肥的发明专利。
  专利证书发到手之后,秦力经供销社领导批准后,以供销社名义与他签订了《发明专利独家委托使用协议》。
  《协议》规定,在专利权被保护的二十年有效期内,被委托单位按照销售额的百分之五支付委托人专利权转让费。
  周胜利看了这个内容后,先是提出不要专利委托费。秦力说:“专利保护期间,你每年要向专利局支付一定数额的保护费用,你的工资根本不够。”
  周胜利这才同意,但主动要求把委托费降为销售额的百分之一点五。
  供销社领导审阅签订后的《协议》时说:“我审查了这么多的协议,头一次见对方主动要求减少自己分成的。”
  当然,这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
  接到钱所长电话后的几天里,周胜利几乎每天都去山后村,与李大海和家有稻田的农户商量着向孙所长和张教授请教哪些问题。
  到了约定的日期,钱所长提前一天到院里要了一台越野性能好的吉普车,同时与张教授商量带着吴小涛一同去,让这个总是浮着的年轻人看到周胜利的成长。
  林处长从院办公室里得知钱所长计划次日去周胜利的稻田,提出跟着一同过去。一来是她对周胜利印象很好,很喜欢这个年轻人;二是她在军区军马场呆了多年,经常骑马驰骋在广袤的原野里,坐了两个月的办公室闷得难受,想出去散散闷;三是顺便去看看任临蒙地区行署专员的哥哥林远东。
  出发前,她给哥哥打了个电话,说要到他们地区洪蒙县的龙山乡去看那里的水稻种养结合实验项目,中午请他给安排饭。

  林远东战争看低在这一带打仗负伤后就留在了这里,当年作为游击队长带着队员在临蒙地区打游击,后来从县级领导升职到地区的二把手,也没有离开过临蒙。他对这里的一山一水都熟悉,但从没听说过哪里种水稻。
  接到妹妹的电话后,他让办公室准备一辆中巴车,通知地区农业局长,中午陪省农科院的专家吃饭,下午随他陪着专家们去洪蒙县看一个山村的水稻。
  行署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文振民是从办公室秘书逐步提拔起来的,很熟悉办公室工作的套路,在安排车的同时打电话给洪蒙县委书记常清明,通报了下午林专员的行程和主题。
  中午在临蒙地区行署招待所吃饭时林远东表示,他已经把家里的工作安排好了,下午他和地区农业局长陪着两位专家一同去看水稻种植现场。
  他没想到此行竟然发现了一个前途无量的优秀青年干部。

  离开农业局后,周胜利又拜访了县水利局,从水利局得知,龙山农技站每年以龙山水库维修的名义申请好几万元钱,交回来的大部分是吃喝单据,用工方面的开支都是被一个叫梅良德的人代领去了。
  从县里回来,周胜利分别给站里的两个人个别谈话。
  刘月兰是恢复高考前推荐入校的大学生,如今在站上工作已经八年了。另一名职工是梅良新的本家兄弟,叫梅良德,用他在外炫耀时的话说,他与梅站长的爷爷的爷爷是一个爷爷的。
  周胜利问梅良德是学什么专业的,刘月兰说,他不是技术人员,是站上的专职会计。
  小小的农技站还有专职会计的编制?周胜利十分惊讶地问。

  刘月兰苦笑着说:“他是临时工,没有编制。”
  周胜利刚参加工作不久,对单位用工的事情完全不懂,与刘月兰的谈话中很大一部分内容是带着请教的语气的,“咱们有编制的到财粮助理那里领工资,梅良德没有编制,他的工资怎么发?”
  “咱们站上发。”刘月兰道:“梅良德工资的事唐乡长知道,我也不算是打小报告。他不像咱们这样每个月领工资,由站里按小工费每年从县农业局下拨的资金和水库维修款里给他开三、四次工资。”
  与刘月兰谈话后,周胜利又与梅良德谈话。没想到梅良德坐下后第一句话就指责周胜利:
  “小周站长你不先同我谈话是不对的。”
  周胜利被他的指责弄矇了,“我怎么不对了?”
  梅良德振振有词,“过去在农村生产队长是一把手,会计是二把手。我是站里的会计,应该是刘月兰的领导,你同职工谈话应当先与我谈,其次才是小刘。”

  从他的话里周胜利不难听出,在站里他依仗与站长梅良新的本家关系,一直踞于刘月兰之上,而刘月兰不愿得罪梅良新,也不与他争高下。久而久之,他真的把自己视作了刘月兰的领导。
  周胜利认为,梅良德这样说话,有一部分是他的无知,也有他故意挑衅自己底线的成分。
  但是他不相信梅良新会愚蠢到唆使他与自己叫板。
  他真想提醒梅良德认清自己的位置,但知道这句话一旦出口梅良德就会与自己翻脸,甚至梅良新和他身后的人也会有所动作,不能什么没干先造成农技站窝里乱。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
  “刘月兰同志是站里的正式在编人员,所以我先同她谈话,程序上没有错误。听刘月兰同志说你这些年在站里做了大量的工作,虽不在编,但是也以站为家。”
  周胜利一番话,既点出了他不是在编人员的身份,又对他的工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让他有火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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