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居然真有一个狼狈的家伙爬出来,一边还失魂落魄地嗷嗷怪叫着:“救命!救命!”
我一看,是那个小胖子!可能是他耳朵被震到了,喊的声音特别大,但在哗啦啦的大雨中,真是叫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我一甩绳套,像西部片里的牛仔一样,就把这小胖子给套住了,一拉一拽,他摔倒在地,叫得越发凄惨,屠宰场的猪都比他叫的好听。
“别号丧了!”我走过来踢了他一脚。
“啊!谁!谁!”小胖子惊恐万分,他像是看妖怪似的看着我。
他愣了半天,大概是反应过来我是个人,惊魂甫定地问道:“朋、朋友,你、你哪条道上的?合字,山根字?报报蔓吧!”
“我报你大爷!”我把他踢翻个个儿,捆上,然后抽出他腰间的小刀,把多余的绳子切下来。
小胖子脸朝下,呜呜直叫,地上积水太多他喘不上气。
我又把他踢翻过来,小胖子满脸泥水,搞了个大花脸,呼呼喘气,愤愤道:“无冤无仇,你为什么绑我!?”
我冷笑,手上把剩下的绳子继续做成绳套,说:“那你为什么当贼?”
小胖子一脸正气地说:“兄弟你误会了,我不是贼,是摸金校尉!”
我被他气笑了,说:“盗墓贼不是贼?”
小胖子狡辩,“我们拿的是过去封建帝王将相的财宝,劫富济贫,能叫作偷吗?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说出来吓死你,听好喽,小爷名叫吴八一!”
我瞥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吓死?”
小胖子一阵失望,嘀咕着:“你不看那两本书呀?”
“啥书?”
“讲盗墓的,可好看啦!”
“哦,你这行还有教材?”
“唉!”小胖子突然长长叹息一声,悲恸欲绝,谁想到刚逃出生天就又失去了自由,他哭丧着脸,“兄弟行行好,放我一马吧,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是何苦呢?俗话说的好,多条朋友多条路,你放了我,日后定当报答!”
我瞅瞅盗洞里面,等了半天没动静了,问:“你同伙呢?死了?”
吴八一闻言悲伤地说:“刚子估计是没救了,老大不知道……完了,我跑出来的时候,好像踩到机关了!”
“什么机关?”
“断龙石!就是把墓道封死的大石头门,这种门道只有我们摸金校尉才知道。”
我回想了下,刚才爆炸后确实有轰隆一声闷响,如此说来,白毛僵尸是不可能出来的了。
原来墓道里有机关,得亏我进去的时候是踩着他们的脚印走的,不然现在我和他们仨还在下面打僵尸呢!
吴八一又在求饶,说:“兄弟,可以放我吗?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看我都流泪了。”
这家伙真是戏精,脸上哪是流泪,分明是落在脸上的雨水。
我说:“得了吧你,少演戏了,等派出所的人来了,就放你走。”
“派……派出所!?”吴八一干嚎起来,“我一代摸金校尉传人,没死在机关陷阱里,居然要坐牢!”
“少废话!”
我估摸着没人会上来了,叫吴八一起来,手上牵着绳子,跟牵羊一样往山下走。
山路泥泞湿滑,我走北边的小路,这样安全一点,就是费点功夫。
凌晨三点,回到自己的小屋,我脱掉雨披,把湿头发解开,当初奶奶叮嘱不能落发,我一直留着头发,扎成一个马尾。
我拿毛巾擦头发,吴八一在一边拍马屁:“兄弟你要是不开口,真像一个大美女,你看这乌黑长发、白白的小脸蛋,还披个这狼皮围脖……”
我打断他,冷冷地说:“你欠削吗?”
吴八一讪笑下,“兄弟,能不能商量一下,我把我存折给你,你放我一马吧!你看,我也没盗到啥东西,还搭进去那么多装备,竹篮打水一场空,从法律上来讲,这叫盗墓未遂。”
我气笑了,“你还懂得法律?那你还敢到我们村儿来盗墓!坏了这里的风水气运,你拿命赔吗?”
“是我有眼无珠,求你了,怎么才能放我走啊?”
“怎么都不能放你走!”我竖起眉毛。
“唉……”吴八一见我态度坚决,耷拉着脑袋萎靡了一阵,又可怜巴巴地央求道:“那,我不逃了,兄弟你能不能把绳子解开啊,我这浑身都湿透了,冷得要命啊!”说着,他打了几个喷嚏,“这要是发烧了不还得麻烦明天的丨警丨察同志吗?再说,打仗都讲究优待俘虏呢!”
我看他瑟瑟发抖,这样子要是得肺病就麻烦了。
三个盗墓贼里,这小胖子是个雏儿,好像也没坏到根儿,勉为其难地做回好人吧。
于是我从架上取下一个葫芦,从当中拧开,里面铺着菜叶子和一大群蠕动的大青虫,我捏了一只。
“兄弟,你要干嘛?”吴八一一愣。
“吃了它!”
我一把捏住他肉乎乎的腮帮子,强行把青虫给他塞进嘴里。
“呜……”
他拼命抵拒,我抻直他的脖子,大拇指在他喉咙上揉搓几下,他咕咚一下就把虫子囫囵吞下肚。
吴八一恶心地不住干呕,“呸呸……你喂我吃了什么?”
我冷笑了下,故作阴险地说:“蛊虫!如果我发现你跑了,就让蛊虫发作,治死你个瘪犊子!”
吴八一顿时脸色铁青,愣愣地问:“兄弟,敢问您究竟是哪路神仙?”
我没理他,其实我是诈他的,这就是普通的大青虫,也叫豆丹,是田里一种吃豌豆、蚕豆叶子的害虫,偏偏生得无比鲜肥味美。
只要薅几把豆叶就能养它,养大以后,不用洗,烧开一锅水烫一下,然后拿擀面杖把体内的脏东西擀出来,之后或烤或炸或炒,都很美味。
(不过我不能杀生,得叫我家人帮我杀虫)
我养着青虫是为了改善伙食的。
我给吴八一松了绑,找来干毛巾、旧衣裳,吴八一到柜子后面擦身体、换衣服,我看见他放在桌上的裤子里面露出钱包的一角,抽出来,里面有几张湿透的纸币,一些优惠券,还有一张身份证。
我瞄了一眼身份证,“你不叫吴八一,你诓我?”
吴八一正在穿裤子,从柜子后面露出脑袋,说:“那是艺名,干这行哪有顶着真名的?”
“你还知道要脸?”我又从那些湿掉的纸币中找出一道护身符来瞧。
吴八一看到了,赶忙说:“那是我妈给我求的平安符,唉,我还指望发了财孝敬她老人家呢!”
我把符小心地平展了下,放回桌上,说道:“天底下哪有父母,希望孩子去偷去抢的,你就算挣到了钱拿去孝敬她,也是折她的福报!”
吴八一又狡辩,“盗墓不能算偷,摸金校尉的事,能叫偷吗?”
“甭和我掰扯,留着明天说服丨警丨察去吧!”
“我晚上睡哪?你这炕好像还挺舒服的。”
我这屋里跟杂货铺一样,架上放着成包的干草药、道具、笔墨纸砚,木箱里放了各种矿石,牛皮羊皮墙上挂好几张,当然,还有满架子的奶奶留下来的书,肯定不能让他在这屋呆着。
我说:“过来!”
我带吴八一去了边上一个小房间,里面有旧被子和便桶,我给他拿了暖水瓶和大缸子,叫他“在这好好呆着,别想着搞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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