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观、野城隍》
第6节

作者: 北极黑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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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这句话。
  他的声音刚落下,叩门声便响了起来: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响声来自关闭的大门外。
  不急不缓。
  清晰而悠远。
  在院子里不住的回荡。
  云松打眼往外一看,头皮一麻:
  有一扇大门本来被***给卸下来了。
  但现在大门全关上了。
  那么它是怎么关上的?

  又是什么时候关上的?
  这两个问题让他心里生出不妙的念头。
  而院子里头,敲门声还在飘荡: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随着声响来回荡漾,一时之间他耳朵里全是敲门声。
  风声没有了。
  风吹桃树叶的声音也没有了。

  白天晚上不停歇的山风凝滞了,桃树叶子停了下来,全都古怪的向下垂落。
  就像人死后垂下的手。
  云松握紧桃木剑看向大门,鼓起勇气喝道:“是谁在敲门?”
  没人回答,敲门声坚定的响着。
  一如既往的不急不缓。
  云松又喝道:“天已经很晚了,道祖歇息了,想给道祖上香的话还是等明天好了。”
  随着他这句话响起,外头依然没人回应,但敲门声突然加快了速度: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见此云松冷笑起来,说道:“装神弄鬼,可笑可笑!妖孽,小道隔门也能看出你不是人!你要进来那就推门进来好了,你敢进来,小道让你原形毕露!”
  敲门声终于停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干巴巴的老迈声音:
  “伢子,我也隔门闻见你了,你来开开门,把门打开,它们都进去了,让我们也进去。”

  “我要找我的钱,你有没有见过我丢的钱?”
  听到这话,云松忍不住的提了提肛。
  它们都进去了?
  我们也进去?
  谁们?
  他握着剑凝神看向院子。
  院子里头一如既往的死寂平静。
  但又好像热闹起来。
  云松沉声问道:“你说‘它们’都进来了,是谁进来了?”
  门外声音并不回答他,自顾自的接二连三响起:
  “伢子,你过来把门打开,你把门开大点,开的大一点……”
  “伢子,你来开开门,我知道你在屋里,我有一件事问你,有一件事问你……”
  “伢子,我的钱丢了,你有没有见过我的钱?”
  苍老平缓的声音一句接一句,腔调没有起伏,语气没有感情。
  异常诡异。
  云松心思一转,问道:“你丢了钱?那你丢的是金钱、银钱还是铜钱?”
  苍老平缓的声音说道:“我丢的是纸钱,被你捡走了吗?”
  云松不回答,又问道:“你丢的是黄表纸钱、铝箔纸钱还是金箔纸钱呢?”
  “我丢的——我丢的,对,我丢的是什么纸钱呢?”

  苍老平缓的腔调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趁着它陷入迷茫中云松立马再问:“你刚才说它们进去了,它们是谁?为什么要进来?”
  门外声音下意识响起:“是送葬的、上吊的、水漂子,钱眼儿在里头……”
  话说半截戛然而止,接着破木门大力的摇晃起来,门外的鬼开始咆哮起来:
  “伢子,你真是狡猾,你算计我,你戏弄我,我要你的命!要你的命!还我钱来!把我钱还我!还我!”
  白天被***一把就能卸下来的破烂木门这会却变得充满韧性。
  它震动剧烈,好像有一头疯牛在外头乱撞。
  但也只是摇晃震动,两扇门板始终死死的堵着门口。
  云松看到这鬼推不开门逐渐就大了胆量,他伸手冲门口比划叫道:
  “要我的命?好大的胆子!小道生是道家的人、死——那是不会死的!”

  “你想要我的命?好,你进来呀,你有种就进来,你进来看我怎么整死你!我要是整不死你我就是你爹!”
  此时环境阴森,有鬼上门。
  他虽然从牙齿武装到了菊花,但终究心里发慌,所以对方用话语吓唬他,他就打嘴炮来回击。
  这也是给自己鼓劲打气的一个方式。

  再说如果只是隔着门打嘴炮,那谁来了他都不怕:
  云某嘴炮一生,不弱于人!
  就在他斗志昂扬的时候,隔壁中殿传来一声熟悉的笑音:
  “嘿嘿,你吹牛哩,那守财鬼已经死了,你还怎么能整死它?”
  接着这个声音又捏着嗓子眼故作奸细的笑:
  “嘻嘻,你懂个屁,这个后生狡猾的很,他知道自己整不死守财鬼,所以才说‘整不死你我就是你爹’。”
  熟悉的声音再响起,充满浮夸的味道:
  “啊呀,他真是太狡猾了,他这是做定了守财鬼的爹,可是守财鬼它的爹——不是已经死了吗?”
  “哦我知道了,原来他是个死鬼了,那咱们岂不是白来一趟?”
  这个声音云松很熟悉,正是先前离开的***所发出的嗓音!
  中殿里头显然进了东西!

  他知道自己继续躲在这卧室没用了,索性一手桃木剑一手铜柄拂尘冲出去。
  出门他直接左拐去了中殿,厉声道:“何方妖魔鬼怪,敢在我——草!”
  原本空空荡荡的中殿变得拥挤起来。
  房间正前没了道君像,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黑白布相间的幔布。
  幔布上高悬一幅黑字,上写‘抱恨终天’,下面贴着很大的一个‘悼’字。
  往外延伸有供桌,上面设牌位、有香炉,排放了蜡烛,放了三牲和茶点做供品。
  供桌前头是一副血红的棺材,棺材盖子打开放在一旁,里面隐隐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像刚才出现在中殿的说话声正是从它里面传出。

  房间两边贴墙壁处则放上了花圈、纸人、纸车马这些东西,最显眼的是一辆白纸折成的长鼻子大轿车,看标志还是斯蒂庞克牌。
  看清这一幕云松吓成了菊松。
  更吓人的在后头。
  当他出现在中殿门口,突然一声‘来宾客’从棺材里传出,贴着墙摆放的纸人顿时动弹起来。
  有的纸人披麻戴孝去棺材头上跪下,有的纸人不知道从哪里抬出一台白纸留声机放到供桌上。
  留声机上纸质碟片转动,竟然真有哀乐吹吹打打的响起!

  哀乐启奏,棺材前的一个纸人站起来将手臂伸进棺材里,从中取出一张黑白遗像挂在了幔布上。
  云松定睛一看。
  这遗像上赫然就是***的胖脸!
  那这算什么事?

  孔雀东南飞,我把中殿归。
  归来见老王,老王坐灵堂?
  其实有了解决辘轳首的经历,云松也不是很害怕鬼了。
  虽然辘轳首是在他便宜师傅留下的符箓帮助下才得以解决,但终究说明他能捶杀鬼,他有对付鬼的能力,这便足够了。
  可他与辘轳首是正面交锋,辘轳首有实体,与其说是鬼不如说是个人形野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他可以硬刚。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中殿忽然变成了灵堂。
  一群纸人忽然出现。
  那么鬼在哪里?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诸多纸人忍不住的想,难道每个纸人都是一个鬼吗?
  但俗话说‘精灵鬼、鬼灵精’,鬼是很机灵狡猾的东西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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