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细读聊斋中的女子》
第10节

作者: 胡狼拜月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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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耿生到青凤住的地方告诉了她,青凤自然是大惊说,难道真的不救?

  耿生便玩起了无赖样,救自然是要救的,刚才不答应是为了报复他以前对我的态度。要是你真的死了的话,我是肯定不会加以援手的。
  青凤笑骂道,你忍心吗?
  看到这里心里不禁生出些许感慨,能救但是口头上却说不救,这是耿生狂生的风范吧。总比那些明明不能施加援手的人给予承诺却不兑现来得好。耿生这类人,表面上不给你好脸色但暗地里还是帮助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有些可爱。其实有的时候这类人给人有点吃力不讨好的感觉,明明是帮助了人却还让受惠者背地里怨恨。虽然他们自身可能是不在意或者不在乎的。而且从上面我们说的嵇康与钟会的例子来看,如果得罪的是小人后果就严重了。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耿生说如果青凤真的死了他绝对不会施加援手,青凤看做是调笑之语,我曾经怀疑过,但细想,对于一只路边求援的狐狸耿生都能加以救助,那么应该还不至于会狠心如此。
  于是,第二天,莫三郎来的时候耿生在一大推猎物中看见了只黑狐狸便借机对莫三郎说自己的皮大衣破了,想用狐皮补补。
  莫三郎随从是前呼后拥,因此也并不太在意这一两只猎物,慷慨相赠。于是耿生便把狐狸给了青凤,自己则陪莫三郎喝酒。
  而奄奄一息的黑狐狸经过青凤抱在怀里整整照顾了三天才苏醒过来变成胡老爹。一番感慨之后才知道青凤健在人世,自是唏嘘不已。
  于是冤家便恩人,胡老爹又是下拜又是求耿生不计前嫌,更是欢喜回头对青凤说自己坚信青凤没死,现在果然应验了。
  于是青凤又对耿生说希望耿生能将过去的宅子借给叔叔,让自己可以报叔叔的养育之恩。

  耿生自然是答应了,胡老爹惭愧地回去,然后举家搬来,此后和乐融融,而耿生住在书房里和孝儿谈古论今。等到耿生妻子所生之子长大,便让孝儿教导他,孝儿也循循善诱,可以说是大有先生风范。
  这个结局不知蒲公是怎样想出来的,看到这儿,不禁有些哑然之感。蒲公是故意让耿生有恩与胡老爹,挽回耿生的形象,更是让青凤有全家团聚的日子才编了这么一出相救的戏吗?
  一妻子一妾,耿生最后是得享齐人之福,不知为多少人羡慕。故事的最后是喜相逢,满团圆,似乎每个人都各有所得,圆满得像以前说过的聂小倩和宁采臣,月满则溢,故事圆满则略显虚假,这个我们在耿生妻子篇再来分析。
  (本文完)

日期:2009-12-03 21:48:08

  附青凤原文:
  太原耿氏,故大家,第宅弘阔。后凌夷,楼舍连亘,半旷废之,因生怪异,堂门辄自开掩,家人恒中夜骇哗。耿患之,移居别墅,留一老翁门焉。由此荒落益甚,或闻笑语歌吹声。
  耿有从子去病,狂放不羁,嘱翁有所闻见,奔告之。至夜,见楼上灯光明灭,走报生。生欲入觇其异,止之不听。门户素所习识,竟拨蒿蓬,曲折而入。登楼,初无少异。穿楼而过,闻人语切切。潜窥之,见巨烛双烧,其明如昼。一叟儒冠南面坐,一媪相对,俱年四十余。东向一少年,可二十许。右一女郎,才及笄耳。酒胾满案,围坐笑语。生突入,笑呼曰:“有不速之客一人来!”群惊奔匿。独叟诧问:“谁何入人闺闼?”生曰:“此我家也,君占之。旨酒自饮,不邀主人,毋乃太吝?”叟审谛之,曰:“非主人也。”生曰:“我狂生耿去病,主人之从子耳。”叟致敬曰:“久仰山斗!”乃揖生入,便呼家人易馔,生止之。叟乃酌客。生曰:“吾辈通家,座客无庸见避,还祈招饮。”叟呼:“孝儿!”俄少年自外入。叟曰:“此豚儿也。”揖而坐,略审门阀。叟自言:“义君姓胡。”生素豪,谈论风生,孝儿亦倜傥,倾吐间,雅相爱悦。生二十一,长孝儿二岁,因弟之。叟曰:“闻君祖纂《涂山外传》,知之乎?”答曰:“知之。”叟曰:“我涂山氏之苗裔也。唐以后,谱系犹能忆之;五代而上无传焉。幸公子一垂教也。”生略述涂山女佐禹之功,粉饰多词,妙绪泉涌。叟大喜,谓子曰:“今幸得闻所未闻。公子亦非他人,可请阿母及青凤来共听之,亦令知我祖德也。”孝儿入帏中。少时媪偕女郎出,审顾之,弱态生娇,秋波流慧,人间无其丽也。叟指媪曰:“此为老荆。”又指女郎:“此青凤,鄙人之犹女也。颇慧,所闻见辄记不忘,故唤令听之。”生谈竟而饮,瞻顾女郎,停睇不转。女觉之,俯其首。生隐蹑莲钩,女急敛足,亦无愠怒。生神志飞扬,不能自主,拍案曰:“得妇如此,南面王不易也!”媪见生渐醉益狂,与女俱去。生失望,乃辞叟出。而心萦萦,不能忘情于青凤也。

  至夜复往,则兰麝犹芳,凝待终宵,寂无声咳。归与妻谋,欲携家而居之,冀得一遇。妻不从。生乃自往,读于楼下。夜方凭几,一鬼披发入,面黑如漆,张目视生。生笑,拈指研墨自涂,灼灼然相与对视,鬼惭而去。次夜更深,灭烛欲寝,闻楼后发扃,辟之閛然。急起窥觇,则扉半启。俄闻履声细碎,有烛光自房中出。视之,则青凤也。骤见生,骇而却退,遽阖双扉。生长跪而致词曰:“小生不避险恶,实以卿故。幸无他人,得一握手为笑,死不憾耳。”女遥语曰:“惓惓深情,妾岂不知?但吾叔闺训严谨,不敢奉命。”生固哀之,曰:“亦不敢望肌肤之亲,但一见颜色足矣。”女似肯可,启关出,捉其臂而曳之。生狂喜,相将入楼下,拥而加诸膝。女曰:“幸有夙分,过此一夕,即相思无益矣。”问:“何故?”曰:“阿叔畏君狂,故化厉鬼以相吓,而君不动也。今已卜居他所,一家皆移什物赴新居,而妾留守,明日即发矣。”言已欲去,云:“恐叔归。”生强止之,欲与为欢。方持论间,叟掩入。女羞惧无以自容,挽手依床,拈带不语。叟怒曰:“贱辈辱我门户!不速去,鞭挞且从其后!”女低头急去,叟亦出。生尾而听之,诃诟万端,闻青凤嘤嘤啜泣。生心意如割,大声曰:“罪在小生,与青凤何与!倘宥青凤,刀锯鈇钺,愿身受之!”良久寂然,乃归寝。自此第内绝不复声息矣。生叔闻而奇之,愿售以居,不较直。生喜,携家口而迁焉。居逾年甚适,而未尝须臾忘青凤也。

  会清明上墓归,见小狐二,为犬逼逐。其一投荒窜去;一则皇急道上,望见生,依依哀啼,葛耳辑首,似乞其援。生怜之,启裳衿提抱以归。闭门,置床上,则青凤也。大喜,慰问。女曰:“适与婢子戏,遘此大厄。脱非郎君,必葬犬腹。望无以非类见憎。”生曰:“日切怀思,系于魂梦。见卿如得异宝,何憎之云!”女曰:“此天数也,不因颠覆,何得相从?然幸矣,婢子必言妾已死,可与君坚永约耳。”生喜,另舍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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