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细读聊斋中的女子》
第1节

作者: 胡狼拜月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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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11-11 19:30:58

  《娇娜》:春日微阳,只爱一点点(一)
  人们常常感慨:为什么不能既拥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同时又享有一个介于第四种关系的女朋友?而在蒲松龄的笔下,便为我们描述了这样一种可能。
  孔雪笠,圣人之后,孔子后裔。这名字取的不错,深有“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之意。
  接着,便和其他聊斋故事开篇一样,介绍人物特征:“为人蕴藉,工诗”。有内涵的才子,不愧是孔夫子的后裔。
  一朋友来信给他,帮他找了个工作。等他到达的时候,不巧朋友去世,于是落魄又回不去,只好寄居在寺庙里做些抄写工作。

  从这里我们可以来看古代文人求职之路的艰辛:一来,通信等不发达。从孔雪笠得到信到他到达目的地,要是途中出现个什么意外,搁今天,一个长途电话就可以解决,也不至于最后落魄到回家路费都没有。想来,《围城》的结局中方鸿渐收到赵辛楣帮他介绍工作的来信,准备投奔他去,可以料想当中又是一番波折。
  二来,出门在外,混口饭吃不容易。一不留神,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以前出门做西席先生都是无奈之举,这点对于蒲松龄,这位有着几十年的西宾生涯的读书人可以说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了。“苜蓿生涯”,讲得便是这种清苦生涯。
  因此我们常常在一些小说或者电视剧中看到,一些书生上京赶考,没有路费,便寄宿在和尚庙里靠抄抄写写挣银子。《会真记》里的张生,本文中的孔生,都是如此。
  话说这寺庙附近有个单先生的府邸,先生的公子因为和人家打官司,弄得家境败落,人口稀少,便迁移到乡下去居住,这座宅院就空闲起来了。
  一天大雪纷飞,路无行人,孔生闲逛,这里不禁有王子猷何必见戴的风味。途中路过单府,正好见一风采俊貌的公子外出。
  与之交谈,公子邀请孔生进府小叙。进门之后发现,屋子并不宽敞而墙上挂着很多古人字画。

  书案上有本名叫《琅嬛琐记》的书,“琅嬛”二字,字典上说是天帝藏书之处,元代伊士珍《琅嬛记》中曾说,张华因为进入一个名叫琅嬛福地的地方而作了志怪小说《博物志》。关于琅嬛,《天龙八部》中曾将天下武学私人珍藏之处命名为“琅嬛福地”,来源也是如此吧?可见这位年轻公子不是寻常人。
  少年和孔生一番寒暄,少年对孔生的遭遇十分同情,劝孔生开馆授徒,并自愿当孔生的学生。孔生自然是十分欢喜求之不得,并表示少年这样的人,自己不敢当他的老师,仅仅希望做朋友就足够了。
  少年这才介绍自己,姓皇甫,只是暂时住在单先生宅院。于是两人相见恨晚,秉烛夜谈,皇甫公子当即留宿孔生。
  之后,皇甫公子的父亲来看我孔生,感谢并叮嘱孔生严格教导自己的儿子,并给孔生送来日常生活用品。
  看到这里不禁感叹,孔生还真是出门遇贵人。看来,有的时候如果我们陷入困境中,不妨走出家门,出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机遇。

  皇甫公子呈上自己的文章,都是古文诗词,没有当时流行的八股文。孔生问,皇甫公子笑着回答:“我不思进取。”可见皇甫公子又是一位不拘名利的隐逸之人。
  看到这里,很多人会觉得奇怪,这个故事不是讲娇娜吗?为何她还没有出场?而这也反映了娇娜的与众不同。
  其他的聊斋篇目中,女主角一出场便可能是与男主角一见钟情,而《娇娜》一篇,却以皇甫公子和孔生相交为开篇,可见娇娜与孔生的情意也是纯洁美好的。

日期:2009-11-11 21:24:45

  《娇娜》:春日微阳,只爱一点点(二)
  接着,喝酒聊天甚是欢快,于是皇甫公子便对童子说:“去看看老爷睡了没,睡了就悄悄把香奴唤来。”
  过了一会儿,只见绣袋装着的琵琶先送过来,接着,一名婢女进来,书上说“红妆艳绝”,可见也是一位佳人。
  公子命弹奏《湘妃怨》的曲子,便以象牙的琴拨拨动琴弦,发出激扬哀烈的声音,音乐的节奏全不象平素所听到过的。弹完后,又让香奴用大杯斟酒,他们就这样喝到三更天。
  回观此情景,不禁想起白居易《琵琶行》中的描述:“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酒喝了,心事谈了,应该开始读书了。皇甫公子异常聪明,常常是过目成诵,因此两三个月后,他下笔写诗作文,令人惊赞不已。于是两人约定五天一饮酒,同时每次都唤香奴来。
  人说酒能乱性,一天孔生喝得酒酣耳热,便思思盯住香奴看。皇甫公子何等聪明之人,会看不出孔生对香奴的爱慕之意?于是皇甫公子说的,香奴是老爹所抚养。先生您远离家乡,又,没有妻室,学生自然早就为您考虑过,一定要为您物色一位美丽的伴侣。
  孔生便立即表态,要是真有合适的人选,一定要像香奴这样的。皇甫公子笑道,先生还真是少见多怪,如果以香奴做标准,您的愿望也太容易满足了。
  孔生在皇甫家的第一段相思就这样不了了之,比贾雨村还不如,贾雨村那位娇杏姑娘起码还学秋香给贾雨村来了个念想。香奴之于孔生,就这样叫皇甫公子给断了念想。
  皇甫家常常关着门,与外隔绝交流,孔生也没有产生怀疑。
  当时正值盛夏天气湿热,于是他们便把书房移到园中亭子里。这时孔生胸口上突然长了个像樱桃似的包,估计就是我们现在说的瘤子或者说是因为皮肤过敏什么而长的热毒包,怪异的是,一夜之间,长得像碗那么大了,令孔生痛苦难耐。

  皇甫公子每天早晚都来探望,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万分着急。又过了几天,孔生痛得连饭也吃不下了。连老爷子也惊动了,老爷子探望,看得父子俩“唧唧复唧唧”,但闻爷叹息。
  皇甫公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暗自思量,先生的病可能娇娜妹妹能治,便派人去外祖母家叫她回来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书童进门禀报,娇娜到了,连姨娘和松姑娘也一起来了。这里蒲松龄便为我们埋下了一个伏笔,不过是去请回个家庭医生,为什么还捎带着一起来了两人?

日期:2009-11-12 16:56:22

  《娇娜》:春日微阳,只爱一点点(三)
  话不多说,我们还是先来关心一下孔生的病情吧。
  娇娜出场,书中的形容是“娇波流慧,细柳生姿”,一看便是个美人胚子的料。
  而反观娇娜的年龄,估计和《红楼梦》里的惜春等差不多。大家还记得《红楼梦》对惜春出场外貌的描写吗?
  “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

  而这里蒲公对娇娜的外貌描写,简直可以媲美的《洛丽塔》。从这番对娇娜的描述来看,娇娜应该属于一个早熟的女孩子,想当初,长孙皇后十三岁嫁给李世民,母仪天下,娇娜应该也是属于这种聪慧女子。
  孔生一见来了个漂亮医生,连哼哼哈哈喊疼都忘了,精神随之为之一爽。看来以后医院都是漂亮医生、美女护士,估计上麻药都不用了,实乃病人之福。
  皇甫公子便介绍说,这是哥哥的好朋友,胜过亲兄弟,妹子可要好好医治。
  既然哥哥已经开口,娇娜便收敛起羞容,挽起袖子,拿出大夫的范儿来,走到病床前探望。
  诊断时,孔生只闻到娇娜身上香气袭人的兰花味儿,沁人心脾。
  娇娜笑道,真该得这种病,这是心脉动啦。病情虽然严重,所幸还有得医。只是这皮肤上的肿块,只好动手术剥皮削肉了。

  这小姑娘还真是练家子,就这样简单号脉便知道孔生得的是心病。接下来便是医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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