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的历史:战国七雄那点事儿》
第20节

作者: 秦时明月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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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能操作起来,怎么干都行呗。

日期:2009-12-02 08:14:38

  洛阳“三级贫户”苏秦,游说秦国未果后便萌生另一个想法:搞个“华约”组织,把华夏国家捆绑一起,再加上个南联盟(南方部落联盟)楚国,跟秦国搞对抗赛,不信就玩不死它。
  这就相当于全世界联合起来,共同打击西方的秦国侵略者。
  他妈的,本想推秦国出去搞侵略,自己为侵略战争提供脑力服务;结果它不听,不肯买帐,害老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岂能善罢甘休。分明是看不上我的谋略,谁不晓得野蛮强秦半夜做梦都想着抢劫别人,还在人前装厚道装清纯!
  苏秦将其构想命名为合纵,然后向东方六国推销;这些年,各国君王都已感受来自强秦的威胁,所以就欣然接受该方案,一致同意参加合纵抗秦运动。人多力量大,抱团好取暖嘛。
  说真的,苏秦先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合纵联盟的构想实在很有诱惑力。他从北方燕文侯那里拉到赞助,说来不少车马、黄金和布匹。仗着“第一桶金”的运势,往邯郸找赵肃侯投资,这回赵肃侯赵语居然积极响应、爽快答应。
  赵语说自己“愿意倾国相随”。

  大笔一挥,批拨给他一百辆装饰华丽的软卧高级轿车(安车),二万四千两(一千镒)黄金,一百双白璧,三千六百米绸缎(千束锦绣)……作为国际活动经费。
  啧啧啧,人的运道来时,挡都挡不住,真是放屁火着。
  从此,苏秦游说诸侯就有了官方背景。
  他实际上是代表赵国出行,路越走越宽广。与此同时,周天子为了巴结讨好秦国,把祭肉赏赐给秦国元首;嬴驷更肆无忌惮,派遣大将侍卫官犀首公孙衍进攻魏国,击溃其四万生力军,俘虏其大将龙贾,夺取雕阴……而且扬言要继续向东方用兵。
  这给苏秦游说刚刚继任的韩威侯和老资格的魏惠王创造了有利条件:纷纷表示愿意团结在赵老大为首的“合纵国”大旗之下,最后连齐(威)王也十分谦虚地表示,同意奉命行事。
  就这样,苏秦最后一站来到楚国,求见楚(威)王熊商。

  苏秦好不容易,才见到楚王。于是开门见山挑出话头说:“您楚国,是当今世界的强国;大王您呢更是贤能无双,去年还把横行霸道的越王无彊给灭了。现如今楚之地西有黔中和巫郡,东有夏州、海阳,南有洞庭和苍梧,北有陉塞、郇阳。东南西北中,领土纵横五千里(零头就不去算),军队一百万,坦克(战车)一千辆,战马一万匹,存粮足够取用十年耶……”

  老外跑来拍马屁,含金量更高感觉特好。
  楚(威)王笑眯眯,简直心花怒放。实在话,楚王熊商坐王位年头还不长,但年岁却不算小啦。因为他爹比较能活,本身当过整整三十年楚王(楚宣王)。
  而且,楚宣王接的又是其兄长楚肃王熊臧班。
  所以等到熊商接位,已经是老大不小。
  在任几年工夫,就把世纪宿敌越国连根拔掉。此等显赫的武功,就算别人不提,他自己也是时刻挂怀不能忘记,心里美滋滋。不谦虚照直讲,论起开疆拓土,业绩与列位祖宗相比,也是蛮骄人!

  话局一打开,马上营造出良好气氛。
  苏秦把话头一转,接着说:“有如此资本不谋称霸,还想向西称臣却未免可惜。其实,秦国真正害怕的莫过于楚国。楚强则秦弱,反之秦强也必弱楚。如今之势,大王最好就是与其他诸侯南北合纵,尽量孤立秦国;否则,秦国迟早会派出军队:一支从武关杀出,一支直下黔中,楚之鄢、郢也就势必动摇。”
  他跟熊商说,如果楚王能真心接受意见,自己愿意号召太行山以东的几个国家,听凭调遣……苏秦用比较容易理解的普通话作说明:若采用我的计策,韩、魏、齐、燕、赵、卫,各国准会把动人的靡靡之音,以及各式美女送进楚国后宫;燕代一带的骆驼良马,也会源源不断送来。
  “当然啦,”苏秦补充说明。“这都是小意思,关键是:合纵成功,则楚可称王;连横成功,秦便能成就帝业。这就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楚王仿佛大梦初醒,口角流着哈喇子,手背揉着眼睛,掏心窝子说:“破烂国(敝国)西面,与秦接壤;虎狼之秦,又贪又狠,早有攻我巴蜀,吞我汉中的野心。可是,拿楚国去对抗秦国,胜利的希望非常渺茫;韩和魏受秦威胁利诱,也不敢跟他们深入谋划;与国内群臣商议的策略,又是很不可靠。所以,寡人正发愁嘛。”

  于是,楚国答应加入“合纵”组织。
  一个天才的构想,终于变成现实世界的政治格局。苏秦私下里拿世界地图反复统计过,各诸侯国土地合起来,有秦国的五倍大;六国兵卒加起来算,是秦国的十倍。
  大家合力去打秦,从理论上说,把它揍扁还绰绰有余。
  事情办妥后,苏秦急着要赶回到北方,向赵肃侯复命。
  辞行时,楚王说:“寡人闻先生若闻古人。今先生乃不远千里而临寡人,曾不肯留?愿闻其说。”(我很看重您,干吗不多留一些日子。)
  苏秦笑了,打趣说:“楚国之食贵于玉,薪贵于桂,谒者难得见如鬼,王难得见如天帝。今令臣食玉炊桂,因鬼见帝。不敢久留矣。”

  楚王只好恋恋不舍说:“先生就舍,寡人闻命矣。”(请便)

日期:2009-12-03 08:49:50

  002 你方唱罢我登场
  苏秦才离开楚国不久,张仪也到郢都找工作来了。
  据史籍记载,说张仪是苏秦同学。这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孙膑和庞涓,如今庞涓死去已八、九年,孙膑还在江南当寓公,跟田忌一起游山玩水,似乎既清闲又逍遥。只是不知道,那样的日子,他们可曾感到幸福快乐?
  人生,各有追求不同呵!
  有句俗话说:讨得三年饭,做官不肯换。
  也许没错,也许真如此,可又有几人能够大彻大悟宁去讨饭不肯做官?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苏秦正在仕途中风尘仆仆往返奔波,张仪也带着老婆像盲流一样南下楚国撞大运……
  在鬼谷子那间私立“综合性大学”毕业后,出身魏国的张仪便踏上游说诸侯寻找工作之路。同是魏国人,同是鬼谷大学毕业,张仪似乎还没有庞涓幸运,因为魏国现在衰落成二流破烂国。
  一个破落的国家,固然很需要人才,但往往并不尊重人才;这就是说,事物从来都很矛盾:越是需要人才的地方,越是不把人才当一回事儿。说穿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呵!
  到南方后,作为老外的张仪依然看不到前途。那时候,人才几乎没有国界,可在全世界范围内自由流动;也正因为如此,竞争其实更加全面残酷激烈:买方市场和卖方市场,都一样混乱。

  楚国,历史悠久、地域辽阔,富有兼收并蓄的优良传统,但这只是事情的一个面,仅仅是一个侧面。历史悠久,因此贵族多积弊也深厚;地域辽阔,所以风俗习惯物产气候殊异;灭国无数兼收并蓄的结果,也导致社会结构松散、管理混乱。
  在这种环境中,要想做到政治清明、秩序井然、行政高效,几乎不太可能;楚国与其说是个国家,还不如说是个庞大的“部落联盟”。大家都稀里糊涂,按照某种不成文惯例,年复一年地运行。
  五十来年前,大牛吴起入楚后,曾试图作些社会改革。贵族们恨得咬牙切齿,联手把他干掉。一切又恢复老样子,全社会脚踩西瓜皮——滑到哪儿算哪儿!
  张仪来到楚国首都,四处钻营,居然很快混进相府做起见习门客;这样一来,他就有机会与大人物结交。说到底,古代社会跟现代社会还有区别,说在相府工作肯定不准确,无非是在那儿做个帮闲人物。
  如果打比方,等于张仪成了某个大户丧家的狗,自动上门去钻桌底捡拾骨头。只要没被别的狗咬将出来,或者没被主人家的奴才办事员轰出来,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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