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愣了一下,忍不住将刚喝进去的啤酒喷了出来,喷的那位小姐一脸都是。小姐一脸懊恼,小花忙拿自己的袖子给人家擦,一边擦还一边说:“我这块尿布今天下午刚洗过,今晚上又可以再用了。你几点下班,我一会儿在停车场等你,那辆红色的夏利就是我的。”小姐嗔着脸躲开,我慢条斯理的说:“小姐你别听他跟你扯淡,那辆红色的宝马才是他的,让他写个电话给你。”小姐的脸上由阴转晴,伸出白白的小手给小花,小花摸出笔来在他手上写下一个手机号,小姐等他写完,念了一下:“13xxx787878。先生的号码真好记。”小花笑:“我告诉你这样念更好记。”趴在小姐耳朵边轻声耳语了几句。小姐红着脸笑了,然后离开。
我看着他们:“你个流氓。”跟小花碰了一下,我们一起将一瓶啤酒喝下。
酒吧突然开始放起强劲的音乐来。灯光开始糜烂,小舞池里人们开始扭来扭去,小花也拎着瓶酒摇晃着走向舞池。
灯光和音乐把舞动的人群们切割成瞬间的局部:狰狞的脸,汹涌的胸部,抖动的屁股。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嘴里吐出来一句:“这年头儿,哪有什么是真的,全他妈扯淡!”
咆哮吧,迪克牛仔的老爹以自己第一张专辑命名的酒吧。位于沿江路解放桥旁,由一栋五层中空的工业建筑改装而成,据说这里原来是20年代德国人建造的火力发电厂。
这里我来的次数不少。我个人比较喜欢它这种西方宗教历史色彩加重金属摇滚的硬线条装修风格,老爹本人还时不时会来驻唱。比如今天。
第一打啤酒喝完的时候,我把小花拉到酒吧外,穿越一条窄窄的马路,我们就来到了江边的护栏,我递了根烟给他,自己也点上后,说:“小花,我要你帮我做件事情。”
小花警惕地看着我:“什么?什么事情?”
我笑了:“别紧张。工作的事情。我这边下个月准备搞一个华南地区的MBA选秀会,简言之就是一个高规格的、猎头级的招聘会,入场对象至少是MBA毕业,如有海归背景更佳,到场的企业全部是国内外名企,招聘职位均在总监级以上。过往年薪低于三十万的不得入场,企业招聘职位年薪低于五十万的不得入场。”
小花吐了口烟:“啧啧,超豪华阵容啊。”
我笑言:“具体情况我出差回来再跟你谈,你能不能先帮我搞一个策划案,重点是宣传部分和媒体部分。”
小花把烟头弹向珠江,一道亮光划了个漂亮的弧线消失在夜色中:“没问题!”突然回过头,嬉皮笑脸:“既然是公事,有没有酬劳啊?”
我捶了他一拳:“要钱,只能我个人给你了,或者请你彻底腐败一场?”
小花笑颜逐开:“腐败腐败!我要你的钱作甚?事儿说完了?继续继续!”说完搂着我的肩膀走回酒吧。
迈上楼梯,大厅里熟悉的旋律已经响起,一把沧桑的嗓子正在深情的在唱着:“我这个你不爱的人,还单身一个人。。。”
午夜时分,小花把着那个白嫩的啤酒小妹笑嘻嘻地上了车,那个小妹还十分善解人意地问我要不要人陪,需要的话她可以找个姐妹过来,我摆摆手说不用,小花倒是很来劲地说,还有啊,叫过来一起玩嘛,我不介意。小妹白了他一眼,小花高兴地哈哈大笑。
我跟小花说我下周一就会去杭州,回来再跟他联络,叫他别顾着玩,记得帮我把要的东西做好,小花满不在乎地说没问题,我在他脑袋上狠K了一下,说:“耽误了我的事情,我把你这朵花连根拔了!”
看着小花的吉普车绝尘而去消失在午夜的街头后,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点了根烟,抬腕看了看表,按照时差,东京此时应该是凌晨一点了。我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拨了一个长长的号码,片刻,电话接通了。
杨洋略带疲惫的声音随着电波扑面而来:“东楼,这么晚了,还没睡?”
“跟一个小朋友出来喝点酒。”
杨洋吃吃地笑了:“小朋友?不是你的那个杀人盟友小花吧。”
我也笑了:“可不就是他嘛。你上次感冒好点了麽?”
“嗯,好多了。你那边还顺利么?”
“还好。不过我现在正在努力寻找做这一行的意义所在。”
杨洋沉默了一下,“东楼,你别想的太多了。”旋即笑道,“大教主,等我回来我们便退隐江湖,抛剑画眉,浅斟低唱吧。”
想到我们的三年之约,我心情稍稍振奋了一下。杨洋犹豫了一下,问我:“要不,东楼,我可以提前回去……”我打断他:“不,洋洋,给我点时间,我会做到的。”
杨洋轻笑了一声不再坚持。我想,她懂得我的所有感受
收线后,我心里十分难受,打开音响,崔文斗的歌声传了出来:
时光从指尖划过,恋情曾握在掌中
季节改变了曾有的誓言,爱人已悄悄远去
影子孤独的延伸,泪水流到了嘴边
天空是如此灿烂,城市它就在眼前
这灯光通明的城市已经激荡了我的心
那一幕一幕的往事竟是如此的缤纷
这一片沉寂的城市已经淹没了我的心
让我来不及去留住你 我那朝思暮想的人
午夜的广州,一辆白色的丰田佳美停在空旷的街头,一个落寞的男人趴在方向盘上,无声地流着眼泪。
日期:2008-3-31 14:39:01
03
周一一大早,我在白云机场的候机厅等候登机。这里大概半年后就会停止使用,新机场搬迁至了花都,远离城市。
我拿出手机分别打给小米和贝蒂,交代了这星期我不在时她们要做的一些事宜,其中包括与赛弗科技的进一步接触,我告诉她们保持和陈经理的沟通,林副总那边等我回来广州再亲自去拜访他。
飞机颠簸着起飞的时候,我又习惯性地头疼起来。我用力地揉着太阳穴,两年前离开广州的一幕一幕,盛世软件的种种过往,犹如前尘往事一般,鳞鳞碎片,流光飞舞。
我到广州的第一顿海鲜和喜力啤酒,老唐眉飞色舞地跟我讲述盛世的由来……
我和石方在第一次加班时夜半独处,我蹑手蹑脚提着报架准备突袭,却迎来了大包小包拎着食品酒水的石方……
盛世第一次搬家我跟石方勾肩搭背,一起去西贡吃饭,石方大声地要小姐再加三文鱼……
我跟凌吾的第一次交恶后摔门而去……
陶立群离去时绝望的眼神,老唐眼里不易察觉的泪水……
华总和我的第一次见面和穿山甲……
海群、老金、周立和我一起在盛世玫瑰喝到烂醉,上桌跳舞……
滨海,老九,倪曼,李响,《再见理想》……
美国和毛毛的异地重逢,《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生日那天绝情的电话和恶梦般的婚礼……
那张泛黄的撕碎的照片,在高速路上如纸钱般地飞舞……
我们的新闻发布会,我们的上市,我们的雪崩……
盛世最后连电都没有还在挣扎的我们倔强的身影……
被迫撤离时回荡在耳边的胶带撕扯声,电梯合拢时我绝望的哭泣……
中信广场楼下的红男绿女,来来往往,妖异的犄角,我狠狠摔成几块的手机……
我离开时关上门前看见的墙上的字,桌上没喝完的酒,CD机里没听完的唱片,下楼时背后铃声大作的电话……
等等!
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少了一个人。我努力地、痛苦地折磨着自己,终于在“夜光杯”、南海、白云山和那玉佛的碎片中牢牢地的定格了一个人的身影。
是的。是谭剑铭。
“对不起,您拨的是空号!”当这声音挥之不去地再次萦绕在我耳边时,心如刀割。
我的朋友,天堂好吗?
04
一出机场的接机口,我就看到几个人西装革履地站在出口处,举着一个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远大咨询 萧东楼”,下面落款“天一集团”,引人侧目。
我主动挥手向他们走去,他们齐齐迎了上来,一路把我引上一辆银灰色的宝马760,其中一位中年人跟我一起上了车,其余几位上了后面的一辆奔驰商务车后,迅速上了高速。
车一启动,跟我同座的那位中年人就主动跟我握手,并递上名片,原来是天一集团的董事副总裁黄克凡,他首先表示了真实的惊讶:“萧总真是年轻有为。”
我笑道:“黄总怕是觉得我太年轻了靠不住吧?”
俩人哈哈大笑,隔膜感一笑而过。黄克凡跟他的老板一样是军人出身,所以性格爽朗,十分容易打交道。言谈之中我才得知,祖贺贤真是给足了我这个后辈面子,他派出接我的人马是第一副总黄克凡和总办的核心成员,我现在坐着的车就是祖贺贤本人的私人座驾,并且黄克凡还不厌其烦地代表祖贺贤为了其不能亲自前来向我表示歉意。这一切都让我深深地感到了祖贺贤的真诚以及其笼络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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