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个外国男人的风花雪月》
第14节

作者: 海上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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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1-28 17:58:16

  他听了我的话。在那里怔住了半响。他说,我一直以为你会留着那个戒指,即使放在一个我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也不会丢掉它。我看着窗外的夜色,问他,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他深深地叹息一声,说,你曾经对那个戒指视若珍宝。你说过,爱情总有一天会变淡,但是那个戒指里面有你最好的回忆,你会永远留着它。然后一遍一遍反复回忆。小爱,你是个舍不得过去的人,我知道的,扔掉之后你心里也有很多后悔。我轻轻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脚尖。我说我承认,我是后悔过。在所有对未来感觉迷茫的时候,我会想要一样东西提醒我曾经的美好。分手之后那段时间,我一直把它穿在一根丝线挂在脖子上,对自己说,这是曾经的爱,曾经你很幸福,你保留的只是那段时光,不包括结局。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只是在骗自己而已,那个结局一次又一次地刺痛我。每次看见那个戒指,我也只有掉眼泪。最终让我不堪负荷。我觉得我已经为你流了太多眼泪。是时候来亲手结束它。

  他说,你没想过那可能是我一时冲动吗,没想过我可能是故意做戏给你看的?我听了,轻轻地笑了。我说,本来很多事情你都不该知道的。不过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告诉你好了。你以为那天你来我家是这件事情的全部内容吗?看着他迷茫的眼神,我对他说,你妈妈在你来之前几天就来我家找过我,她让我放过你。她对我说,出了国之后我的前途不用担忧了,但是你还要考大学。她说你的成绩变得很差,是我把你变成这样。本来我是想和她说,我去劝你一下的,我们的感情不会影响你的学业。结果,她拿出来你的日记本给我看。前半部分的内容还是比较整齐的,后来就开始乱写乱画了。到了最后几页,一页一页地写满了我的名字,我本来看得很心疼,可是当再翻了一页,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凉。上面用大大的红笔写着,我恨你。

日期:2010-01-28 18:00:14

  她给我看了你的日记后,看到我的震惊,没有再用任何过激的言语刺激我。她坐在那里的样子很优雅,但是我看得出她亦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她说,你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对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不能看到你这样下去。我当时尽量平静地对她说,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的,一定不会让你的高考受到影响。她点了点头,说早就听说你是很有教养的女孩,果然名不虚传。起身要离开,但是她看到了我左手中指上的指环。她当时叹了口气,几乎是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对我说,小孩子懂什么爱情。然后就离开了。

  我当时想,我一定要问清楚你为什么恨我。如果有什么误会一定要解开,然后劝你好好读书,不要让你的父母失望。然后那天看到你来我家,我很开心,本来有好多话要对你说,结果居然变成一场自杀的闹剧。不过前一阵你和我说过的话解释了这一切。我后来想了好久,当时的我们确实比同龄人成熟,但是到底也是孩子。你十年来一直执着于要得到我的原谅。看到你一直这样后悔自责,我真的不忍心。所以我对你说,我原谅你了。想让你将往事的包袱从身上卸下。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总是这样面色忧郁,让我看了心里很难过。还有一句我没有说,他的眼神充满爱情,但是内心却充满忧伤,是因为他倾心的人已经把心给了别人,他却依然不愿意放手。
日期:2010-01-28 18:19:05

  那天我们没有再说更多的话。我想他渐渐就会明白的。我知道他也许需要很多时间,所以不想对他说更多打扰他的思绪。对他说原谅他之后,我心里仿佛也放下一块大石,那个回忆过往时经常让我透不过气的死结终于被我解开。他说想一个人在客厅呆一会,我就一个人上了楼。读了一会小说,洗了澡,我很早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因为时间很多,我就烤了一片面包,涂了薄薄的黄油和厚厚的一层VEGEMITE,泡了一杯茶。吃完了刚好到了上班的时间。那天早上的天空异常地蓝。空气里有一些清冷。到了公司的时候,一些同事正在从一楼的会议室走出来。才想起今天有销售人员的早会。因为休假一个星期,大家纷纷向我问候。寒暄之后,看见M也走了出来。看起来有些疲倦,但是还算平静,我松了一口气。我想C应该没有太为难他。他向我走了过来,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刮胡子,有点扎扎的。我看着他明显睡眠不足的眼睛,问他你还好吗。他苦笑着轻轻讲了一句粗话,好,不能他妈的再好了。他很少讲脏话,但是今天他这样说话反而让我觉得轻松。我拍拍他的手臂说,先去工作了,中午一起吃饭。他说好,等下见。我们就各自回到办公室。

  堆积了一周的工作,让上午的时间过得显得格外快,等到M打电话来催我下楼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1点了。那天选了一家中餐馆,点了蒙古羊肉,京都排骨和一盘蔬菜。M笨拙地用筷子吃着米饭。我说你用叉子不要紧的,我不会笑你的。他说我不学总也不会用啊,我也就任由他了。吃到一半的时候,我问他,你回家之后怎么和C解释的。他好像知道我会这样问,并没有放下手里的筷子,一边扭着筷子夹起一块排骨,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就说到朋友家去了。她问我哪个朋友,我随便说了个朋友的名字,然后把手机给她,问她,你要不要问问。我做好了被她戳穿了然后让她大发脾气的准备了。可是没想到她说,不用打电话了,她相信我,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我沉默了。C是聪明的。她感觉到了当时的气氛不应该追究。她也是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女人。然后呢,我问。然后?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那个晚上她对我异常地好,吃饭的时候帮我倒酒,饭后帮我准备甜点,然后把我的衬衣熨平,这些事情她平时都不会做的。他停了一下,继续说,睡前她去泡了很久的澡,用了香薰,身上很香,换了很性感的衣服,然后走过来亲吻抚摸我。我说我累了,不想做。她看起来丝毫不介怀地说没关系,只要以后我想要,任何时候她也会给我。听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M问我,你怎么想。我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他叹了口气,放下筷子,说我觉得恐惧。

日期:2010-01-28 20:28:42

  我的眼前再次闪现那个只见过一面的C的脸,那么美那么骄傲的面孔,有一丝冷漠,让人看了感觉悲伤。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来就缺少爱的。少女时缺少爱的孩子成年后多数都不懂得如何正确地对待感情,始终躲避,或是用极端的方式珍惜。C曾经因为把爱情紧紧攥在手心,最终将爱情的火焰窒息而不自知。现在张开手想要重新将它点燃,却不知道曾经热烈的火种已经枯萎死亡。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不能重新来过。

  可是这一刻我却心里恻然。我想到小时家门前公园里那片草地。还有那个高高的秋千 。一个穿着精致的小女孩经常独自坐在上面荡来荡去,表情漠然,对周围的人不屑一顾。保姆站在一旁和三姑六婆扯家常,偶尔看她一眼,确认她没有跑丢,继续和那些肥胖的家庭妇女大声地说话。小女孩的长发随着秋千的摆动随风轻轻飘起,漆黑的大眼睛中有同龄的孩子没有的东西。多年之后,她才知道,那个东西叫做孤独。如果她从记忆中的秋千跳下来,走到我面前,我一定还认得她。因为那个是二十年前的我自己。

日期:2010-01-28 20:30:05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相似的孤独让我对C产生了同情。我不想把她逼入绝路。如果她要离开,也是优雅的离开,而不是落败而逃。我见不得女人的遭遇,尤其是内心坚定骄傲的女人,看着她们的信念被现实摧毁,我会心痛得难以呼吸。我会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是不想以她的惨败作为代价和结局。
  所以我对M说,对她好一点。在你离开她之前,不要对她太苛刻。我答应了给你五年时间,就一定会等你。帮她完成她的梦想之前,不要让她不好过。M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他问我,你不怕我对她太好了,她到时就离不开我了吗。我说,你自己会把握这个分寸的吧,如果你是属于我的,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会在一起。M说,你是好女孩。我摇摇头,说,我不想伤害别人。但是既然对她的伤害不可避免,我只有尽力把它降到最低。他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抬起手抚摸我的头,说好的,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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