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凉觉得,此时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开始变得暧昧和潮湿。
他的指尖极度轻柔地触及在了她娇柔的腕间,是那种刚好不轻不重的力度,却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他的体温从那一点触及到了她的肌肤,开始迅速扩散蔓延开来,于她的血液里燃烧沸腾,令她莫名感到一阵极为微妙的燥热。
“好些了吗?还疼吗?”
他轻轻抬眸,浑然不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一般。
陈木凉正在凝神望着他的侧脸,却于他抬眸一瞬恰好不经意地撞上。
霎时间,她的脸一烧,急速低头,整个人已经慌乱到不能自已。
而李倾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似触电一般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亦不知所措地将微红的面颊撇向了别处。
空气似被一根干燥的火柴剧烈划开,一点即燃,迅速一圈一圈燃烧散开,一切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升温。
“那个,你若是伤好了便早些睡吧。今儿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可能会很晚。夜里别做噩梦。”
李倾尴尬地站起别过了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而同样混乱地陈木凉也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魂游万里地低声“哦。”了一下。
正当陈木凉转身打算去睡觉之时,余光却扫到了门窗上有一道黑影掠过。
她立刻机警地低喝道一句:“谁?!”
那身影听到了动静本想转身就走,却无奈李倾身法极快地夺门而出,一手伸出以封喉的姿势拦住那身影的去路。
陈木凉跟了上去,却惊诧地看到了那道身影竟是红鱼。
“红鱼?你来这儿做什么?”
陈木凉觉得有些奇怪,便好奇地问道。
红鱼许是被李倾吓到了,浑身颤抖不已,低头支支吾吾地说道:“红……红鱼听说陈姑娘不见了,心中担忧了一天。方才听青鸟说姑娘回来了在倾国殿,又听说姑娘受伤了,心中放心不下便来瞧瞧。不曾想,惊扰了国公和姑娘。”
陈木凉听着这话没什么毛病,但是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却也倒是找不出哪里有问题。
她想了想便说道:“有劳红鱼姑娘担心了,我没什么事儿,一点小伤而已。天儿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
红鱼听罢如释重负,忙欠身道了一句“是。谢过陈姑娘和国公大人。”
说罢,她转身便要匆匆离去,却听得身后李倾阴冷地道一句:“红鱼,你来府中多久了?”
红鱼的身影怔在了原地,缓缓转过身,满额是冷汗地道到:“奴婢自幼便来了国公府。”
“很好,那你应该知晓外侍没有命令不得进出倾国殿的规矩?”
李倾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她,冷冷说道。
“是。奴婢知晓。是奴婢的错。”
红鱼的脸涨得通红,忙不迭地跪下认错。
李倾却毫无同情之心,低头扫了她一眼依旧冷声问道:“那依照府内规矩,该如何罚?”
红鱼咬了咬牙,颤抖着双唇道了一句:“无故进出倾国殿者,当罚三十大板。”
“嗯。记得还挺清楚。去思过堂领罚吧。”
李倾依旧黑着一张脸,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地命令道。
“是。”
红鱼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地再施一礼。
在她转身便要离去之时,却听得陈木凉轻道了一句:“等等。”
红鱼疑惑地回身,眼中皆是不解之意。
“哦?”
李倾看出了陈木凉的不满之意,微挑墨眉,眼神里多了一丝捉摸不定之色。
陈木凉看向了李倾,沉冷说道:“我觉得,这个罚重了些。”
红鱼的眼眸再次惊诧抬起,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了这个和她本非亲非故的女子。
而李倾则饶有兴趣的眯起了促狭的双眼,审视般地看了陈木凉一眼,冷冷说道:“这个本就是规矩。从来不是针对于那一个人。至于是轻是重,她心里本就清楚。这是明知故犯。”
“若是我一定要说你说的是错的呢?”
陈木凉毫不相让,站在李倾面前,以针芒相对的姿态挺足了她那本就平坦的胸脯。
“哦?”
李倾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朝前一步负手逼近了陈木凉,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反问道:“何以见得?”
“其一,红鱼本是一片好意前来看我伤得怎么样了。其他不算,单凭这点,我就该站出来为她讲句话。”
陈木凉不缓不急地说道。
然而,李倾却不以为然地反问道:“若是所有犯了戒的府中下人都如你这般以善意找借口来逃避责罚,那本王这府中还有何规矩可言?”
陈木凉似乎早就料到了李倾会这般说,只是笑了笑继续说道:“其二,便是你府中这规矩本就是不合理的。别说三十大板让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去挨,就是换了个壮汉,怕也得一天下不了地。我倒要问问你,你这合理吗?”
“陈姑娘,快别说了。”
一旁的红鱼见李倾脸色渐渐沉冷了下来,心中一慌,连忙扯住了陈木凉的衣袖拼命向她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了。
陈木凉却依旧杵在原地,径直看向了李倾,寸步不让。
李倾见她铁了心地要跟他争出个子丑寅卯来,目光亦越来越幽深。
他就那般看着她,冷冷说道:“这规矩是本王定的。本王认为它合理,自然有合理之处。”
陈木凉渐渐抬眸,将坚决的目光径直看向了李倾,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若是你一定觉得处罚得当一切合理,那行,那我替红鱼挨下这三十大板。”
“陈姑娘!这使不得!使不得!”
红鱼听罢当即便跪在了地上,拉着陈木凉的衣角满目惶恐地哀求着。
“为何要替她挨板子?”
李倾的眼中掠过了一丝烦躁之意。
——这个女人,真的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救上一救吗?
“因为她关心我的伤势,我也要投桃报李,不能忘恩负义。”
陈木凉倔强地昂着头,看向李倾的目光之中皆是鄙夷之意。
“即使,她不值得你救?”
李倾凝视了她一眼,冷声问道。
“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不是你。就像这府中的规矩是你说了算,不是我。”
陈木凉轻声道到。
“陈姑娘,不要,红鱼可以挨这三十板子的!”
红鱼当下便惶恐至极,双眼里皆是慌张之意,拉着陈木凉衣角的手指颤抖不已。
李倾扫了红鱼一眼,冷厉说道:“这次,是她这个傻女人帮你求了情,是她替你挨了这三十板子。但是你最好不要心存侥幸。别忘了,我杀人如麻。”
“奴婢……奴婢谢过国公大人,谢过陈姑娘……奴婢知错……”
红鱼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冷汗浸湿,她深深垂头颤抖地说着,根本不敢抬头看李倾一眼。
“你,陪这个蠢女人去思过堂领罚。”
李倾指了指陈木凉,没好气地白了陈木凉一眼,说罢便拂袖离去。
陈木凉亦毫不客气地在他身后一阵张牙舞爪拳打脚踢,要不是打不过,大概已经奔上去狂揍了他一顿。
“本还以为他还挺好看的,没想到是这么个不懂怜香惜玉的。”
陈木凉骂着李倾边把红鱼从地上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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