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沓码仔》
第5节

作者: 三只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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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甭笑话,我长这么大,上海从来没有去过,一点都不熟悉。听人说那个地方鬼魅的很,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就是世界有名的“魔都”。山西却不同,她是生我养我的故土,每次只要闻一闻乡土味我都会醉倒;其实我已经有五年没有回过家乡了。
  泰哥把他的山西欠款一事交由我来处理,难道因为我是山西人?不明白。但不管怎样,我决定还是先去山西,然后再去上海会会那个开超市的廖老板。我有我的打算,这样的安排,一来尽我最大的能耐,先帮泰哥要回那笔款子,以报答泰哥对我的知遇之恩。二来嘛,不用我说,地球人都知道,我真的很想回一趟故乡;看看故乡的人、听听故乡的事。
  注意已定,初春的一天,我登上了去北京的飞机,然后转车回故乡;北京离我的家乡近。

  回到阔别多年的忻州,山还是那个山,唯一改变的是乡亲们惊诧的眼神:
  “你个乃球滴从阿达出来滴?哈以为你消失了。”
  “跑哪达发洋财去啦?”
  “走走走,找个地方吃饭饭,边吃边谝,多年不见十分想念。”

  家乡的话粗俗、土气,却别有一番风味。
  我还是蛮喜欢的。
  在家乡玩耍了几天,我辞别了乡里乡亲,随即赶往目的地。
  泰哥委托我收的那笔款子就在山西朔州。老板姓张,名字姑且隐去。张老板开煤矿是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开始,那时当地有一个地方国营小煤矿以二十万元的低价格贱卖给了他。他还嫌买亏了,嚷嚷着要退钱。不曾想多年后,他的资产一下子变成几十个亿。

  煤矿是他的主业,据说旗下还涉及发电厂、房地产、建筑、炼焦、运输、酒店、商贸服务业等十几家大型骨干企业。
  张老板有两大爱好。一是嗜赌成性,二是好色上瘾。据说,他混迹**最好的成绩是在美国拉斯维加斯一夜赢回两百万美金。在金边他去赌、在新加波他也去赌,澳门不用说已是常客了,--总而言之,只要有**的地方就会出现他的身影。
  泰哥手上的客户绝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
  而他委托我催收的这笔欠款,对我来说与其是面包,还不如说是一块烫手山芋。因为我面对的不是普通的老板,而是一个有着几十亿身家的老赌鬼、老色鬼。
  此刻,我心里正犯怵。
  我不知道,我一个初出茅庐的沓码仔,能否顺利地收回这笔高达一千万元的款子。

  我思前想后,决定先不急于接触张老板,等到想好了对策再去,务必一击即中,否则功亏一篑,无法向泰哥交待不说,今后在圈内还怎么混。
  我选择好最佳地点,埋伏在张老板居住的周围,思量着如何对付他。
  然而,毕竟是新手,一点经验也没有,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我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又过了十来天。
  在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居然想起用最下流的手段来对付张老板。
  我从黑市上买来了土制丨炸丨药,还有管制刀具……一切准备妥当,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找张老板催收欠款;如果姓张的把欠款一次性付清便罢了,不然我就亮出绑在身上的丨炸丨药,一拉引信,看看谁怕谁……
  然而,事情却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在我见到张老板时,看人倒是挺随和的,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凶神恶煞般。我告诉他我是泰哥的人,刚从澳门过来。他先是一怔,继而挺高兴,一迭声说道:“好,好!我和泰哥是老朋友了。你远道而来,稀客稀客!来来来,快屋里请--”

  张老板客气地把我让进了他的会客室。
  里面乱哄哄的,我瞅了一眼,知道他们是在赌博,而且我还知道他们是在玩1点。
  “兄弟,有兴趣玩两把,不打紧,都是自己人。”张老板一边说着话,一边递过来一盒大中华香烟:“来,抽烟。”
  “我不太会玩。”我接过香烟,客气地说。
  “得了吧,兄弟,泰哥身边的人不会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哈哈~~~”张老板一把拖拽着我来到赌桌旁,大声吼叫一声:“这是澳门来的!兄弟们给贵客让个座。”
  既然张老板如此“好客”,再这样扭扭捏捏下去反而会坏事,不如豪爽一把,来点真格的,或许事情会有重大转机也说不定。
  我静下心坐下来,张老板貌似在我身后压阵,其实我知道他是在观察我、揣测我,或者说是在防备我也说不定。虽然,见面后我还没来得及说出这次来山西的目的,但以张老板为人的机警、精明,他肯定已经猜出泰哥此次派我来意味着什么。

  我从容拿牌,从容下注,也不知道从那儿来的胆量,竟然一丝不乱、不慌不忙,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淡定。
  刚开始手气忒差,几次都爆煲(注:1点玩法,闲家手中牌的点数加起来不能超过1点,否则就是爆煲,也意味着输了)。不到一个小时,身上带的钱输的所剩无几了,再不拿回点,恐怕难堪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真是老天开眼,想什么来什么,恰好这局第一张牌来了一个黑心A,紧接着来了一个黑心J,我心中一阵狂喜--黑心A加黑心J,这可是天牌,是1点玩法中最大的牌。
  OhMyGod(哦,老天)!这种牌型居然会到我的手上。
  我强忍住心中的狂喜,朝身后的张老板觑了一眼,猛然发觉他正在朝他那班兄弟们使眼色,似乎在告诉他们我的是天牌,--这回他们死定了。
  “要下注吗,兄弟?”庄荷笑眯眯地问我。
  我看庄荷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显然他已经从张老板那里得到了信息,知道我手中拿的是天牌。我看了看庄家,从他颤抖的手我可以断定他的牌很臭。如果是这样,我这次可就赢大发了。

  但我最终又要了一张牌,结果可想而知--爆煲。
  一手好牌,就这样被我轻易给毁掉了。
  “可惜啊可惜!”庄荷叹了一口气,又是摇头又是晃脑。
  “呵呵~~,兄弟,用不着这样,该赢就赢,不用担心他们。”张老板嘴上这么说,但他的心里显然很舒畅。
  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不想让张老板一眼就看穿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知道一个一眼就能让别人知道深浅的人是不适合做沓码仔的。这是前辈们的经验。作为后辈的我,当然要学会什么时候该放,什么时候该收。
  古人云:实者虚之,虚者实之,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更何况,我这次来山西并不是想沾这几个小萝卜头的便宜,更大的目的是催收张老板欠泰哥的一千万,这是大头。
  紧接着,我又拿了一手“五龙”和一手“同花顺”,这些都是1点玩法难得的大牌。这次我可没有谦让,因为该收的时候,千万不要手软,否则就会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局。
  看看玩的差不多了,我估摸着老本回来了,账面上还赢了十几万。于是我将这十几万赢局都分给了在座的各位弟兄们。并且知会大家,说我做东,请张老板和兄弟们吃大餐。
  “你这不是寒碜我们嘛,你是从澳门来的贵客。来山西,理所当然是我们请你。俺们山西的名菜,你恐怕连见都没有见过呢……”张老板的弟兄们嚷嚷着,一致对外,要做东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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