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家的心理预期是五百万。”车娜说道。
　　越阳鄙夷不已，这两年玉石市场走高，翡翠更是拔得头筹，如此大的一块天然翡翠，还有贴心的寓意，起拍价一千万都不在话下。
　　只说五百万，不过是超低价格诱导凌志刚，让他抄底而已。
　　哦？凌志刚眼前一亮，果不其然上当了，“并不高啊！”
　　“是的，因为虽然为整料，但还是有些较大的瑕疵的，比如下方，杂质过重。画面意境虽然好，但未必就能如买家的意，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迎雪而舞的女子，市面上福禄寿等题材的还是更为大众些。”车娜说道。
　　“嗯！”凌志刚若有所思点点头。
　　“所以，对于一般买家，这些图案可能会被定义为杂质，即使买回去，也不过等着玉石增值。藏家也向我们提议，如果发生流拍的话，可以继续存放我处，委托我方进行重新雕刻，去掉下面这部分，然后整体进行打磨，以通透的原石进入下一轮拍卖。”车娜又说道，还装作无意的从舞女图案的小腿部划了一下。
　　凌志刚心疼的拳头都握紧了，在他眼里，玉石是完美的，下方可理解为雪景。如果重新打磨切割，也就不再有蓝魅。
　　“小寒，车总，你们都在场，我愿意出八百万买下这块翡翠，怎样？”凌志刚问道。

　　凌若寒也有私心，知道爸爸心情很迫切，点头道，“高出心理预期价格百分之六十，我觉得没有问题。”
　　“总经理，我也想买的。您别误会，不是跟您抢，而是觉得等拍卖现场再买，或者流拍后再做私人交易也不错。那样，大概率会是五百万到手，会省下不少钱。”车娜眨动着魅惑的大眼睛，给人以很有诚意的假象。
　　无非是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引发凌志刚更大的兴趣。
　　“多出来的钱，就当做是支持集团了，而且我觉得是值这个价的。”凌志刚说着，就把黄色绸布盖上，好像这件藏品就是他的了。

　　车娜和凌若寒都没有意见，商量着包装后直接转账带走。
　　“不行！”越阳大手一挥，其余三人纷纷看向他，无非是想说，关他什么事。
　　“越阳，你该知道爸爸的意思，想送妈妈一份礼物。”凌若寒直言道。
　　“翡翠确实难得，但既然是拍卖品，还得要上拍卖会。”越阳说道。
　　“我跟卖家非常熟悉，和他说一声，应该没问题的。”车娜说道。
　　“卖家的初衷，是想要上拍卖会，以此意愿和公司达成协议，并签订了相关合同。如果私下买卖，涉嫌违约，卖家追究起来，怎么办？”越阳质问。
　　“这个容易，只要和对方再签订一个补充协议即可。”车娜耸耸肩，很简单的事情。
　　“可传扬出去，嘉品拍卖行，先将自己喜欢的留下，然后再将次品展现给其他买家，口碑不就砸了吗？”
　　“怎么会！”
　　“车娜，你保证利益面前，你的那位卖家朋友不会在情人耳边，酒席桌上还有好友媒体面前泄露一个字？除非，那个卖家朋友，就是你本人！”
　　这？车娜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越阳又说道：“如果岳父大人参与现场拍卖，或者等流拍后再跟藏品朋友商量，一切都还来得及。两种结果，要么更高价格被其他人拍走，要么是最低价被我们获得，这都是好消息。”
　　“越阳，我有个疑问。”凌志刚板着面孔问道。

　　“您请说！”
　　“是不是，这些天我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让你有误会而心怀不满？”
　　“爸，您想多了。我认为，经商跟做人一样，都要讲究诚信。唯有将最好的藏品摆出来，展现我们最大的诚意，才能吸引那些重量级的收藏家。您来喜欢一件挑走了，二叔又挑走一件，周泽宇再抱走一个瓷瓶，剩下一些大众化的，还有什么特色？”越阳反问。
　　凌志刚面现愠色，凌若寒也很不高兴，但话说到这份上，拍卖行总经理搞特殊，终归是不合规矩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车娜计谋暂时失败，冷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越阳，你的诚信理论，让我刮目相看。”
　　“那当然，好比我当上门女婿，那就得把这口软饭吃得香香的！”越阳一本正经道。
　　三人哭笑不得，借越阳的笑话缓解下刚才的尴尬，凌若寒又看了其他藏品的清单。车娜已经对藏品进行了分类和等级划分，十分详尽，凌若寒对此很满意。
　　接下来的日子，又陆续到了一些藏品，拍卖会的日期定下来，就在下周三。
　　凌若寒不热衷收藏，凌志刚便是最大的突破口，而能打动他的东西并不多，车娜寻找“蓝魅”，也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一计不成，车娜还会想别的招数，越阳担心，“蓝魅”最终还会落到凌志刚手里。
　　“大师兄，下周三有个拍卖会，要不要参与一下？”越阳给卫道生发了条短信。
　　等了半天也没回复，卫道生肯定看到了，但不屑参与这类拍卖会，越阳又厚着脸皮发了一条，“要不，你的人来，我掏钱，挑几个师兄喜欢的？”
　　还是没回！
　　卫道生摆明了不感兴趣，他素来不喜欢拖泥带水，跟着他的女人都唯唯诺诺的，哪里看得上越阳整天围着女人转，还要费尽各种心思。

　　嗡！
　　手机振动，有消息，越阳一看，却是阿龙发来的，“越爷，货车司机在海边找到了！”
　　是被一位渔民发现的，已经面目全非，报警后被警方带走，后证实正是那名货车司机。根据尸体损坏程度和被发现的区域范围，初步鉴定死亡时间为七到十天。
　　那晚，货车冲进河里，司机就不见了，打捞无果。有种说法，是司机害怕承担责任，逃回了老家，阿龙的人也追查过，发现他出事后就没有回去。

　　“人一定是被凌志旭杀了，然后抛尸海里。”阿龙的信息。
　　“如果他想要杀人，直接造成溺亡的假象岂不是更合情合理？如今人在海里发现，还与案发时间不符。阿龙，你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看是否幕后还有其他人。”
　　“是，越爷！”
　　那起车祸，凌志旭一定参与了，但出现今天的局面，让整个事件又笼罩一层厚厚的迷云。
　　树欲静而风不止！
　　此时，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居然是凌志伟，肯定没好事儿。
　　越阳接通，手机那头就传来凌志伟急切的声音，“越阳，你快来舒云茶楼一趟，再带五万块钱来。”
　　“五万？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越阳不解问。
　　“对，小钱儿，都不够我吃几顿饭的！赶紧的啊，我这边等着呢。”听得出，凌志伟答非所问，说明那边还有人，一如既往的吹牛皮风格。
　　五万是不多，何况凌志伟还让自己免费使用办公室，要知道如果办公室对外出租，一年都要十万块。
　　为朋友可两肋插刀，何况区区五万块！
　　越阳觉得可以替凌志伟出这笔钱，但得跟凌若寒请假才行。
　　卧室门是敞开的，凌若寒正在画油画，风吹麦浪，人比画美。
　　“看我这幅画怎样，总觉得少点什么。”凌若寒头也没回，微微皱眉看着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