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阴》
第6节

作者: 江心黑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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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门,我惊呆了,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
  几个女人从麻袋里放出来一个女人。

  女人被绳子捆着,嘴里塞着布,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但也掩盖不住俏丽的面容。
  她身上穿的衣服,是城里很时髦的款式,一看就不是这里人。
  女人们把她弄到床上,就开始扒她衣服,而那个女人显然已经没有了力气,挣扎都显得那么的虚弱徒劳。
  几个女人一边扒衣服,一边嘴里还说着话,时不时还上手掐一下,拧一把。

  很快女人的身上就出现了红红的痕迹。
  “你们看看,这白净的,皮肤这么好,怪不得你家石柱一眼就看中这个狐狸精,要不是说这次给石锁的,恐怕他都忍不住了!”一个女人撇着嘴说道。
  石柱媳妇狠狠地掐了女人一把,女人痛得惨叫哆嗦了一下。
  石柱媳妇说道:“你这是说你自己吧?你家男人不也是眼珠子都快黏在这个狐狸精身上了吗?”
  “男人都一个德性!今天石锁圆房,你们可要把自己男人看住了!”
  “我家男人知道深浅,不像你家的,上次石奎那次,他进去后,可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你说什么?”
  “你自己不也看见了?”
  说着说着,几个女人就要吵起来了,旁边有个人劝道:“算了吧,这个女子我看不像是我们乡下人,还是跟村长说一声吧,免得人家家里人找来了,一村子都跟着倒霉。”
  我一愣,说话的人居然是石蛋他妈妈。
  “石蛋他妈,你这话说的,你自己男人没了,没人找你,还不能让人找个外乡人?”
  “你……”石蛋妈被气到了,瞪了他们几眼,扭头出去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好像双脚钉在了地上,怎么都动不了。
  想要叫住石蛋他妈妈,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就看着她从我身边过去,毫无办法。
  剩下的人,把女人扒光后,又把手脚捆住了,扔在了床上盖好被子,才呼出一口气住了手。

  “好了!我们出去吧!”石柱媳妇说道,“该轮到我们喝喜酒去了!”
  一帮女人从我两边儿走了出去,居然都没看我一眼,好像她们根本就看不到我。
  我扭头看向床上的女人,却发现那个女人死死盯着我。
  我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立起来了,嘴巴动了动,说道:“你别怕!我这就把你放了!”
  可是,女人的眼睛似乎穿过我,看的是外面。
  一群男人嘻嘻哈哈地簇拥着石锁走了进来,外面的女人们围坐在桌边吃了起来。

  “石锁,你会不会?用我们示范不?”石柱他们嘻嘻哈哈地问道,他们几个已经围在了床周围,打量着女人姣好的面容。
  女人惊恐万分,拼命缩着身体。
  可床就这么大,还靠着墙,能缩到哪里去?
  石柱他们开始手脚不老实,手伸进被子里胡乱摸着掐着,女人被捆着,还堵着嘴,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石锁也看呆了,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有这么漂亮的媳妇。
  我气急了,伸手就要打,可怎么打都打不到他们。石锁忽然生气了,拼命把几个人往外推。
  “你们出去,你们出去!她是我媳妇,你们别想动她!”
  “哎哎,石锁生气了!”
  “哈哈,石锁,别推啊,谁圆房不都这样?”
  “出去!出去!”

  我松了口气,感觉石锁还算有点儿良心。
  这种事情,偏远农村见得多了,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就想转身就走。
  不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我猛然转头。
  就看到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绳子,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而石锁,捂着胸口鲜血直流,倒在了地上。
  “你……”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女人就疯了似的,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快快!人跑了!”外面的人根本没有散去。
  女人连衣服都没穿,就那么赤着脚跑在石板路上,路边还有不少野生的荆棘刺槐什么的,双脚小腿,很快就流出了血。
  可身后那些男人已经追上来了,女人只能拼命朝前跑。
  我吓坏了,也跟着跑出去,大声喊我师父:“师父!师父!你在哪儿!出人命了!”

  我的声音,显得空洞孤寂,在这个山村里,居然有了回声的效果。
  “师父!”
  我又继续喊着,心里急得不行了,一回头,发现石柱他们居然朝着我来了。
  我吓得掉头就跑,慌不择路下,居然又跑回了石锁家里。
  然后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男人们大声吵嚷的动静。
  “石锁死了!”
  “就是这个女人杀的!”
  “把她沉塘!”
  “杀了人了!你也别想活!”
  “都住手!都住手!就这么弄死她便宜她了!先让我们替石锁破了她!”

  “对,破了她,给石锁报仇!”
  “按住她!”
  “啊……”女人的惨叫声传来,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就要冲进去。
  一阵白雾涌来,遮挡住了我前面的视线,等我挥着双手跑出白雾,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跑进屋子里,而是来到了外面一处荒山上。

  周围黑影憧憧,飘来飘去的,直往我身上扑,都被我仓皇躲了过去。
  我从跟着师父后,还没有再遇到这样的情况,顿时更慌了,爬起来就跑。
  忽然,迎面来了一个队伍,把我吓得狠狠地摔了一跤。
  我顺着山坡滚到了旁边的草丛里,刚刚翻身坐起来,那个队伍就到了跟前。
  这些人奇怪极了,似乎在迎亲,吹吹打打的,还有大花轿子,可那几个人抬的不是轿子,而是一副棺材。
  左边靠着我的这一侧,一片喜气,大红绸子挂满了棺材,送亲的人,也穿着喜庆,满脸笑容。

  而另一侧的人,则全是白色,都穿着白色的麻布衣服,哭哭唧唧的,手里拿着纸人儿,纸钱儿漫天飞舞,分明是送葬的。
  同一个队伍,又是迎亲又是送葬,这么诡异的事情,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尤其还是夜里。
  瞬间,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后背爬了上来。
  厉鬼、邪煞我不怕,可这些是人,是石头村里活生生的人!
  他们白天中邪发狂,夜晚竟然会做出这样恐怖的事情来。
  我吓得双腿都有些发软了,往草丛里缩了缩,等待着这个队伍过去。
  可是,队伍居然就在我的面前停下了,后面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分明就是石头村的村长!
  他阴沉着脸,说道:“就在这里吧!”
  白天见到的亲切里还带着讨好的笑容不见了,现在的他一脸阴沉,甚至于有些狠厉,果然相由心生,我看到的面相,的确没有出错。
  我就知道石头村的事情,肯定也和他有关系。
  队伍停下,棺材放了下来,但是我清楚听到里面传来“咚咚”的声音。
  里面是活人!
  石柱他们全都拿着铁锹、木棒和绳子,从我身边走过去,找了一块地方开始挖。
  很快,一个土坑就挖好了。
  “抬过来,下棺!”村长看了看土坑,对着身后一招手。
  男人们一起用绳子把棺材抬了过来,放进了土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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