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中国第一本企业家自传)》
第7节

作者: 目光呆滞的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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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中午也喝,张某公司门市的边上是个卖建材的小贩吴某,吴某弟兄三个与父亲一起卖瓷砖,张某有一次喝多了居然摸了吴某的头,这个吴某只当没这回事,骑着破摩托出去做生意了,我发现吴某虽然没有钱但他的忍耐力超常。96年,吴某贷款千万把他的建材仓库改造成装饰材料大卖场了,2004年,吴某的两万平米的家居超市也开张了,他是装饰卖场的三巨头之一。

  90年到93年,这个温州首富张某天天喝酒,沉醉在过去的辉煌中不能自拔,经营上我们想帮他,可是我们无能为力;我们想帮他找个对象结婚改变这混乱的生活,他总是跟我们说:“当时,宾馆里那个最漂亮的服务员跟他好”,所以,可是一般的女孩他又看不上。身为他的朋友我们也十分痛苦,他今天挣1000元就花1000元。
  我们一般不去他公司,因为你一去他公司他就花钱,我们不忍心花他的钱,他头脑坏了,但我们也知道他身边几个无赖天天在乱花他的钱。94年,他知道我已经结婚了,见到我后,硬拽着我去了最顶级的购物中心,花了480元买了个法国水晶烟缸送给我。
  94年的冬天一天夜里12点,睡梦中的我被电话吵醒,原来是这个张某还在喝酒呢,他电话告诉我“兄弟,我们要发了”。我说“几点了,你不睡觉是发烧吧”。他说“国家搞增值税了,我们省现在是征7%抵17%,邻省是征5%抵17%。兄弟,这里面有发财的机会啊”。我说“犯法的事,两种人可以干,一是能跑、一是能保,反正我是不干”。后来,我躺床上想“这小子头脑还没喝坏啊,这世界上最科学、最严谨的增值税居然被他发现了漏洞”。

  95年,他在酒吧喝酒,老板看他喝多了多收他酒钱,张某从口袋中摸出啤酒的拉环与老板发生争执,冲突中张某将一人脸部咬伤,被咬伤的是穿便衣的派出所所长,随后,张某被送去劳动教养。
  2001年,我去一大公司办事,在公司大门的橱窗里,我发现了一组照片,是法院公开宣判大会的照片,照片上,昔日的首富也是我的好朋友——张某,被两名法警在后面用绳子勒住颈部,上身五花大绑,脚部系着铁镣,已被执行死刑。
  事后,我问其他朋友,他们告诉我:“张某一个人租了一套7楼的房子,4楼的一个少丨妇丨是他的相好,他给这个少丨妇丨出手也大方,一天晚上,他酒喝多了,找少丨妇丨,少丨妇丨打牌去了,张某就把少丨妇丨13岁的女儿用被子捂死了,**她了”。
  现在,我已把法国进口烟缸收了起来,因为,每当我看见烟缸就会想到昔日豪爽、聪明的首富,想到沉迷于辉煌不能自拔的张某,想起他最后被枪毙前的面孔,总令我无限伤感。

日期:2005-11-3 17:41:02

  创业——悲情篇
  悲情三
  S某小我两岁,是小古的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他身高1.75米,身材较胖,大家喊他胖子。89年身为央行计划处的他被检察院关了40天,后无罪释放,同处的另三人分别被判6~8年不等的徒刑。90年无所事事的他,也跟我一样,天天在赌场赌的昏天黑地,我要不去,他就打电话找我。老虎机上要是出分,他从不兑钱,照死继续赌大小,直到赌输为止,我只要跟他在一起,身上的最后一块钱肯定被他掏去。

  93年,S某打电话给我,让我到他办公室,我靠,他办公室外面站着两位银行行长,四位集团公司的老总,十几个办事的,他们一个接一个进去汇报工作。原来胖子他被任命为资金市场的经理,他下面有一个操作员、一个会计,业务顶尖的胖子出过数本银行的业务书籍,是总行某行长的在研究生,他现在已成为金融市场的风云人物,他告诉我整个中国的金融全在他们13个人手上调控,每天数亿计的资金在他电脑上翻动。我看他划拨资金的时侯从不抵押、签字,只一个电话、一份传真数千万资金就出去了。

  晚上,他就让我跟他去最顶级的餐厅就餐,有时是数千元一桌的山珍海味,有时是300元的简餐,不管消费多少,苏某总是让请客的主人给服务员200元小费,给楼面经理100元小费,所以,只要我们一到餐厅,服务员知道有苏某在,个个抢着为他服务,楼面经理总是半退着为我们引座。
  晚饭后,XX夜总会外,总有两、三位老总在此等胖子,大厅表演台正前方的三张桌子总是空着,只要我们一到,果盘、饮料、啤酒就立即上齐,歌舞升平以后,漂亮的模特就会坐在我们旁边陪我们喝酒。
  我参加了几次活动后,S某看我嫌累,就让我中午去吃饭,他说:“中午吃饭,酒不会喝多,而且你还可以在宾馆洗澡好好休息一下”。一次,中午他打电话让我去XX宾馆吃饭,饭后,我就在客房午休,一个小时后,有人敲我的门,原来,请客老总的司机帮我买了高级的衣服,一双价值1800元的西班牙高级鹿皮皮鞋,司机跟我打招呼说没有更好的了,请我包涵。

  第二天,胖子问我“怎么样?你以后想舒服就中午来,没人灌你的酒,你只要穿双旧皮鞋、旧衣服,不用你开口,一会儿,你就一身名牌回家,我不要他们的东西,你拿没关系”。我说:“他们花了那么多钱,你为什么不代人办事?”他说“他们花100万,我也不会代他们办事,老哥,你要是坐我的位子,你可能早进去了”。我说:“为什么?”他说:“他在你身上花100万,你就给他1000万、2000万,他不还了怎么办?他花钱的时候,我就观察他们的表情,一年下来,真有钱、假有钱就一清二楚啦,反过来说如果他真作纰漏,那么他也会堵纰漏”。

  有一天,他把我号码2000号的中文寻呼拿走了,送我一个MOTO小手机,我没怎么用就欠费停机了,他打电话让XX证券公司送支票过来(当时只有万国、申银、君安三家券商),我去交费发现这个手机一个月不到的电话费居然7000元,我问胖子“费用怎么这么贵啊”他说“这是XX证券公司老总的手机,我把它抢来给你的,他的电话全是长途当然贵了”。他又对我说:“我让你找个国有的公司,我给你1000万,你做股票,赚个200万不成问题”。我说“要是亏200万怎么办?”他说“也好,咱兄弟俩没钱还不是一样潇洒,我就是身上从来不装钱”。

  94年的夏天,我到他办公室,办公室没人,桌子上高级手机用报纸盖着,边上放着包红梅香烟,他看我盯着低档的香烟发楞,随手从办公桌底下拿出两条玉溪香烟(400元一条),
  他对我说:“兄弟啊,别人个个看我风光,其实我坐的是火山,什么时候火山爆发我不知道,唯一的办法是小心驶的万年船。”他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无赖。我也知道他难啊,中国大陆没有信用评定体系,银行资金没有完整的防范措施。一句话、一个字,数千万的资金就出去了。我知道他遇到困难了,北方XX银行下属的典当公司贷款500万,一年后到期没还,告诉胖子必须贷1000万才能解决资金问题,后S某又汇去500万,半年后,典当公司与银行脱钩,总经理贪污被捕,1000万资金出现了问题。另一笔资金是XX市一外资(台资、港资等统称外资)要贷款,S某考察过几次,每次企业老总、地方政府的领导总是做陪,一次S某等几人再去XX市考察,宝马汽车在路上遭遇车祸,几人受伤。XX市的领导与该企业的老总亲自来医院看望,胖子非常感动,出院给立即贷给这家企业5000万,半年后该企业宣布倒闭。

  95年,宁波市委书记许运鸿案发,谢副市长也被双规,胖子贷给宁波开发区XX实业公司3亿资金出现了问题,这个实业公司在北京投资6000万建了一座王府式的高级酒店,花1200万拍卖来天安门开国大典时的灯笼,后事发牵出胖子。最后,胖子因那5000万的损失被判无期徒刑。
  做银行的就会知道6000万的损失,加3亿的问题资金是很大,但胖子总的贷款规模是300个亿。按照比例来算,圈内人就知道胖子的业务能力有多强。因为他们知道中国的银行有多少呆帐,多少不良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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