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张小玉的样子有点漂浮，便给她打了一张车，扔给司机五十块钱，告诉他不要找了，又给张小玉说，到了给我信息。张小玉上车前忽然在我脸色亲了一口，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流氓，女流氓，吃我的豆腐。我心里一边责骂，一边暗自喜欢和紧张。
　　我慢慢摇到车站，不是醉了而是额头上那个刚刚擦去的唇印还在让我迷糊。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发现谢敏也站在那里。谢敏看见我，又狠狠地挖了我一眼，却又悄悄地躲了起来。我上车坐下来，张小玉的短信来了：死人，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对待女孩子啊。
　　什么跟什么？我还在坐公交车呢？要是经常这样，我还不亏死啊。我给张小玉回了短信：莫乱讲，你是好人。发完信息我就把所有的信息都删掉。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样啊，给我发这样的信息，什么意思，还让不让我活了。该死！该死！可千万不能再让他叫我死人了，那真的会坏事的。
　　“不会是删除什么罪证吧？”我吓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谢敏坐在我的后面。我嘻嘻笑道，“你吓鬼啊，你知道，鬼吓人，真的会死人的。”

　　谢敏在我的后背狠狠揪了一把，“方子山，你混蛋！”
　　我忍住疼，回头很真诚地道歉，“谢敏，对不起，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所以才……对不起。”
　　谢敏一时呆住了，过了一会，轻声道，“是我对不起你。今天的事情你真的挺难的。放心吧，我会帮你。”
　　“谢谢。”我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认真严肃。谢敏却突然笑起来，“从认识到现在，第一次看你这么认真严肃。你找张小玉是不是就想了解了解公司？”
　　我点点头。谢敏却又说了一句让我流汗的话。

　　23.
　　“那你可以找我啊，干吗非找她啊，你是不是看上她比我漂亮？告诉你，公司的情况我也知道啊。”
　　晕，刘英给我的资料，谢敏来公司不到半年，能知道什么？不过，这次我管住了自己的嘴巴，这小妮子会发疯，我可不敢胡说。可我的表情还是出卖了我。小妮子又开始发飙了。
　　“怎么，是认为我不够漂亮还是认为不懂人情世故职场战争啊？告诉你，别看我年纪小，在公司时间不长。但是经验不是靠时间累积，也不是年纪可以说明。有人活了一百岁还不明事理呢。行了，行了，给你这种无聊的人说也没有什么用。”
　　谢敏开始闭上嘴巴，眼睛一直看着窗外，好像外面有什么东西吸引她一般。谢敏在我前面一站下了车，样子好像有点不开心，连再见也没说，匆匆地走了。

　　我一时不解，像我这样的人，其实没有太多的感情经验，除了有时嘴花花一点，其他事情我还是不是很懂。别人不知道，我自己知道。我是用这样的伪装来保护自己，否则，一本正经地我一定会腿发抖。我必须要保护自己，否则，我会让人笑话或者鄙视。
　　朱萌萌已经回来了，很难得一次早回。
　　屋子里还是很乱。一切都照旧。不过，我今天没有太在意，因为我看到了她买的东西。
　　“老三，你回来了。吃过饭了没？”朱萌萌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
　　“吃过了，你呢？”我感觉到身上的酒气，急忙脱衣服，准备去洗澡冲一冲。

　　“我吃过，我看会电视，累死了。”朱萌萌把自己放到沙发，开始搜索喜欢的那个湖南卫视。
　　我心里一阵失落。朱萌萌竟然完全不在意我身上的酒味，也不在意我今晚到底做了什么。连谢敏都在意，可她不在意。
　　虽然朱萌萌会和我诉说工作上的苦和累，但从来不说细节。而我从来不和她说工作上的事情。就算有委屈和失落，我也不说。我习惯了把这些东西藏在心里。说出来又怎么样？工作上的事情谁也帮补了你。你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必须要你自己解决。别人和你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是不可能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你的环境问题的。建议再好，也只能你自己去执行。而我，只有在孤独一人的时候，才会去揭开自己的心灵的伤疤。我只是在逃避，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脆弱和弱小。哪怕是最亲近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最隐秘的一面，不是吗？

　　但我还是很在意，尤其是今晚。这种失落的对比差让我一时难以适应。我在冷水不断地冲击下，忽然觉得朱萌萌不再是以前那个学生妹了，她完全被工作所占据，不再关心和理会那些琐事了，甚至连我穿什么衣服穿什么鞋子都不在在意。
　　晚上，我爬到朱萌萌的身上，我有一种需要，尤其是今晚。张小玉和谢敏给了我一种刺激，让我难以自禁。朱萌萌既不主动也不配合，这种情况自从她去那家外资企业上班以后就出现。这也是我在安慰自己，其实，她一直这样。至多在某个时候她情绪特别强烈的时候会稍微配合一些。
　　我意兴索然，突然没有了兴趣，以前我还能忙活一阵，但今晚我怎么也提不起兴致，灰溜溜地下来，脑海里却浮现张小玉和谢敏的样子。
　　“怎么了？”朱萌萌轻声问道。
　　“没什么，你累了，我也累了。睡吧。”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哦，那睡吧。”
　　我却睡不着。死人。张小玉这两个词像一股电流一样击穿我的心扉。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呢？不可能，不可能，或许她和我一样，只是在自己的外表加了一层硬硬的壳罢了。不是吗？每个人都在保护自己防备别人。何况一个漂亮女孩，一个正经上班的办公室女郎？
　　可我还是愿意麻痹自己，哪怕是根本不存在的可能。
　　谢敏揪着我背后的那一把，又疼了起来。
　　整个晚上，我脑海里都是缠绕着这两个小妮子的样子，一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了。却睡的也不踏实，好像是做了一个春梦，一个小妮子和我翻江倒海，好像是那些***********里面的镜头一样。

　　可是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头一直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小妮子是谁。好像是张小玉，又好像是谢敏？
　　24.
　　谢敏又在我前面一站上了车。我根本不知道谢敏是特意一直在等我的。因为到了办公室，朱丹一句话暴露了，“谢敏，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平时你都是来得最早的啊。”谢敏瞥了朱丹一眼一副遇人不淑的样子，我瞥了谢敏一眼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怎么，昨晚没睡好？是不是给上火了？”谢敏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一条浅色的牛仔裤，只是白色的衬衣有点透，我几乎看见了她肉色的内衣，胸脯鼓鼓地，有些诱人，我忽然发现谢敏原来很青春很诱人。
　　“你说什么呢？”我撇开眼光，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

　　“是不是觉得我比张小玉更漂亮啊？”谢敏好像是在嘲笑我。
　　我无语。虽然我也是八零后，可我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这都是什么啊。太明目张胆，太赤裸裸了，问题的关键是你还不知道她是在向你示好还是在调侃你。我从包里掏出一罐扬子话梅递给谢敏，“谢敏，给你东西吃。”
　　“哼，算你识相。”谢敏接过东西，“你今天都带了什么东西？你怎么有这些女孩子喜欢吃的东西？这扬子话梅很少有地方卖的？你不会是给张小玉带的吧？”说着，谢敏把东西有递给我，“送给她的东西，我不要。”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彻底无语，这哪跟哪啊。看来我的年龄虽然是八零后，但我的心理却远远和他们脱节了。我out了？“这，这是我来讨好办公室人的，我总要和大家搞好关系嘛。何况我是一个新人呢。”
　　“你果然是一个阴谋诡计的人。”谢敏大度地笑了，顺手打开话梅，吃了一颗，“嗯，不错，还是扬子话梅好吃。可就不明白为什么很少有地方卖。喂，那个方子山，你帮我再带几罐吧。”

　　“行，行，你谢大美女的要求我无条件执行。”谢敏这才点头表示满意。我怕她继续骚扰，急忙靠在椅子闭上眼睛装睡。
　　到了公司后，我装作上厕所，让谢敏先上去。我掏出两罐扬子话梅和几包长沙小吃向人力资源办公室走去。张小玉和刘英都在，我给她们两人一人一半东西，放到桌上就要走。刘英叫住我，“何解咯，今天个子好？莫是看上小玉了吧？”我不知道我的脸是不是红了，但肯定有些发烫。张小玉虽然不怎么懂得她的话，但从语气和形态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刘英，你们搞什么秘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暧昧不让我知道吧？”我急忙逃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这些长期在办公室压力下生存挣扎的女人经常这么开玩笑，我都习惯了。像这样和新人开玩笑，我很开心，至少可以说明一点，我和群众打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