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萨满》
第19节

作者: 未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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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掐起指决,空气中发出轻微爆响!
  一股沛然之力顿时充斥高惊雷的全身,若是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高惊雷本来漆黑如墨的瞳仁,此时却被一丝金色渲染。
  “喝!”
  睚眦!
  高惊雷暴喝一声,身法如马踏联营,纵身电射!
  砰!砰!砰!

  他身形飘逸,可是脚落地时,却如同重锤砸落,石头的地砖,竟然被他踩出一个个深坑!
  顿时地面震动,石片飞溅,眼看就要崩到旁边躺着的孙启山。
  可刚刚昏睡的像一头猪似得孙启山,竟然一骨碌醒了过来,整个人以跟他硕大的体型完全不匹配的速度飞快的翻向旁边,躲开了碎溅的石块。
  高惊雷似乎早就预料了一样,对骤然醒转的孙启山毫不奇怪。
  他的眼中,只有前面那一只只疯狂的野兽!
  当先一人,手中握着跟钢棒,冲着高惊雷迎头砸落,直奔头盖骨而去。
  这钢棒怕不是有个二十来斤,若是砸实诚了,高惊雷的命就得交到这里。
  这人下手丝毫没有留情!
  高惊雷自然也不会留情!
  他从小在白山黑水间长大,兴安岭里面的野兽,不知多少命丧他手。
  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一个道理,跟野兽搏杀,完全不要留手,否则死的只会是自己!
  猛如熊罴如此,小如野兔同样如此!
  不出手则已,出手则必杀!

  轰!
  高惊雷托起手,正好架在了那人的手腕上,那人砸下来的棍子,就像是碰到了铁钳,再也无法下落分毫。
  高惊雷托着那人手腕,另一只手架住肘关节,同时向两边错开!
  咔嚓!

  那人的胳膊竟直接从中折断!
  惨白的骨头茬子从粉色的肌肉中伸出,上面的折口参差不齐!
  “啊!”
  这人的惨叫声,比刚才护院头子还要惨烈几分。
  高惊雷片刻没有停顿,动作如同行云流水,竟然用手指朝着断裂的骨头点下!
  孙启山在旁看的眼睛直抽抽,龇牙咧嘴的。
  那人连惨叫都叫不出,张着嘴如同死鱼一样栽倒在地,嘴巴呼呼的抽着气,分外凄惨。
  看见当头一人的惨状,后面的人脚步稍停了些,可惜高惊雷没有给他们后悔的机会。

  他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匕首。
  刷刷刷!
  他的身形不断在人群中闪转腾挪,与此同时,惨叫声也在不断的响起。
  很快,刚才冲上来的人全部躺倒在地,没有一个还能囫囵站着的。
  他们无一例外,全部被挑断了手筋,还是用的最直接的方式连根挑起,从中割断!

  白色的筋腱露在外面,上面血迹宛然。
  外面的日光晒进来,照在高惊雷手中的匕首上,暗红色的血迹被阳光一照,竟是多了些凄艳的美感。
  可那些惨嚎声,却将这美感破坏的一干二净。
  张远之满脸苍白,额头微微见汗,他呆愣的看着慢屋子狼藉,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旁边的张佩儿比张远之好些,她费力的从桌面后绕出来,顾不得昂贵的裙子被菜汤沾上,小跑到高惊雷身边,关切的问:“高大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嘿。”孙启山感慨的摇摇头:“张小姐,你这眼睛也不知看的什么,就来的这些人,还不够给高爷塞牙缝的,上哪儿能伤了高爷。”
  张佩儿奇怪的问道:“你……你刚才不是喝了那酒,怎么现在……”
  孙启山拍了拍肚子,道:“我这肚子百无禁忌,西边的蛊虫都能吃上几十条,区区这点软筋散,能把我怎么样?
  我还不是怕高爷年轻着了道,这才变着法的提醒一下,可没想到高爷年纪虽小,倒是个老江湖。”

  高惊雷扫视了一周,淡漠的目光停在了护院头子身上。
  “怎么样,还来么?”
  护院头子就像见了鬼,捂着胳膊咬着嘴唇,疯狂的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
  高惊雷转过身,看了眼站在那儿始终未发一言的张远之:“张兄,你爹要杀我,你的意思呢?”
  张远之勃然色变,额头上汗如泉涌,里边的内衣瞬间被汗浸透。
  “高兄弟,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要是我知道我爹的想法,我肯定会劝他,怎么会帮着他害你呢!
  我可是从头到尾都站在你这一边的啊!”

  张远之赶忙辩解,声音颤抖,似乎是被吓坏了。
  高惊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张远之连腿都软了,差点跪在地上,才将目光移开。
  不管张远之到底是什么想法,高惊雷都无所谓。
  身上的图腾在带给他超凡力量的同时,也改变了高惊雷的心态,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对世俗的很多事已经超然,慢慢的将自己与普通人区分开来。
  张远之怎么想,高惊雷都不会在意,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对他又会有什么影响呢?

  “既然这样,那冤有头债有主,我就往你家走上一趟。”
  张佩儿被高惊雷的话吓了一跳,她拉着高惊雷的手,珠泪滚滚而落。
  “高先……高大哥,不要……不要……
  我求求你,我会去劝爹的,你放我爹一次好不好,我爹一定是被任月姬迷了心窍,一定是任月姬在里面搞鬼,一定是他!”

  张远之也在旁不断附和:“对,肯定是那个妖女!
  高兄弟,你除了那个妖女,我们张家可以赔你钱……
  我们赔你两千……啊不,赔你五千大洋!只要你放过我爹,你随便开个数,我们都赔给你!”
  张佩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高大哥,算是我求求你,你饶了我爹吧,只要你饶了我爹,你要我怎么样……我都从你……”
  这样一个大美人儿,在高惊雷面前哭的梨花带雨,都快要背过气去,高惊雷看着她,漠然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倒不是因为张佩儿长得漂亮,主要是刚才张佩儿的维护,让他心中生出几分感动。
  之前那些家丁护院要找高惊雷麻烦的时候,张佩儿没有丝毫犹豫就要挡在高惊雷身前,这种纯真的情感,在这个时代分外可贵。
  “唉……”高惊雷叹了口气:“看在张小姐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去你家。”
  “真的?”张佩儿登时转忧为喜,心中生出几分甜蜜。
  他说看我面子上,那他是不是对我……
  单单是想到这个,张佩儿都忍不住脸红。
  “虽然我也知道说了可能没用,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
  高惊雷看向张远之,郑重道:“之前的事情,跟我没有丝毫关系,是真的有人要对你们张家不利,你务必要小心。”
  “多谢高兄弟。”张远之深深作揖:“这次的事情是我们高家对不住你,等回头我取个信物给你。
  只要不过山海关,从热河到吉林,无论你走到哪里,都可以在银行里面支钱,不超过一万大洋,高兄你可以随意花用。”

  “免了。”高惊雷摇摇头:“我这人,天生穷命,钱这玩意儿,够吃喝就行了。”
  说完,他冲孙启山招招手:“老孙,走了。”
  “得嘞。”孙启山拍拍屁股跟上,打趣道:“你也真舍得,那可是一万大洋呐,在北平都够你安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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