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就你这副样子，躺在床上估计连姿势都不会摆，连个叫声都不会，外面红灯区里随便拎一个泰国妞都比你强。”
　　我弹掉烟灰，舒服地躺在椅背上：“夏总请便，我们没什么话好说的了，至于BTT的项目……
　　“现在有四家国内的软件公司在清迈，我可以去找他们，帮他们拿下项目我一样能拿到提成，一样活得好好的，用不着看你白大总监的臭脸。”
　　说罢，我没再理会他，而是拿出手机翻出沙迪颂的号码。

　　我不是下吓夏薇，而是真的不想看到这女人的臭脸了。
　　“我答应你。”
　　号码还没来得及拨出，夏薇突然说道。
　　我疑惑地抬起头。
　　夏薇轻轻吐了一口气，依然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答应你，如果你拿得下BTT的项目，我……陪你一晚。”
　　我有些惊讶，继而勾起嘴角笑了。
　　夏薇从包里拿出一张工作牌，放在电视机柜上，说：“你把这边酒店房间退了吧，我在我住的那边给你重新订一间，因为资料和项目组其他同事都在那边，我在楼下大厅等你。”
　　说完，夏薇转身朝外走去。
　　刚到门口，她又忽然说了一句：“我和你打赌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夏总，别忘了给我报销机票和酒店住宿费。”我也补了一句。
　　“自己拿发票回公司报销。”
　　我笑着目送她出门，这才起身拿过那张工作牌。
　　正是前天晚上在酒吧被我扔掉的那张，当时沙迪颂捡起来了，但没注意他有没有扔掉，应该是被他拿走了，又转交给了夏薇。
　　智文软件，销售部总监助理。
　　这身份还行，就先干几天，恶心恶心夏薇，再挣够还给林洛水的那五万。
　　嗯，不但要一分不少的还给她。
　　我拎起之前早已收拾好的背包，拿着房卡出门，下楼退房。
　　夏薇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待，见我办好手续后，用审视的目光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怎么了？夏总，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很帅？”我朝她摊开两手，笑着说。

　　她不屑地摇头：“先去买一套衣服，你这个样子去BTT只会让人笑话。”
　　“我没钱。”
　　“工作需要，衣服的钱公司出，但仅限这次的特殊情况。”
　　“行，那就买两套吧，至少得有换洗的。”我毫不客气地点头赞成。
　　夏薇没反对，只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率先走出酒店。
　　我跟着她去了附近一家档次不低的服装店，不客气地选了两套西装，一双皮鞋，总价超过三万泰铢，由夏薇付款，反正她肯定会跟公司报销的。
　　然后夏薇带我回到项目组住的酒店，重新给我开了一间房，而且正好在她房间旁边。
　　她还特地租了一间小会议室，并让我尽快到会议室和其他同事汇合。
　　我进房间放好行李，洗了把脸让自己脑子变得更清晰，然后前往会议室。
　　包括夏薇在内，项目组来了八个人，正坐在会议室里讨论着什么。
　　一见我进门，所有目光不约而同地唰唰地朝我看来，有疑惑，也有窃窃私语。
　　夏薇轻咳一声，让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后，说：“给大家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秦阳，我的工作助理，半个月前已经正式入职，但其间由于一些私人事务，所以暂时请假了一段时间，现在他正式回到项目组，和大家一起努力拿下BTT的项目，大家欢迎。”
　　会议室里响起了敷衍的掌声。
　　他们当中一部分人见过我，应该也知道我和夏薇有过冲突，因为当时一个在场的人事专员，听到了我对夏薇说的那种龌龊的话，也肯定会在公司里传开了。
　　我也敷衍地鼓了鼓掌，然后坐到夏薇身边，说：“夏总，我要所有跟这个项目有关的资料，包括BTT和所有竞争对手的。”
　　夏薇似乎早有准备，拿着一沓资料放在我面前的桌上，接着又把一台笔记本电脑推过来，说：“全在这里。”
　　我拿过资料，挑出硅谷那家公司的资料翻看了起来。
　　片刻后，我抬头看着夏薇，说：“知道硅谷和印度那边的报价是多少吗？还有国内那几家公司的。”
　　“不知道，这属于商业机密范畴了，BTT那边的高管口风很紧。”
　　“那就想办法搞到，在此之前先做个假设，从分析中得到大概的数字，别告诉我这你都没有做。”
　　夏薇没说话，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我这才发现，会议室里的气氛很诡异，项目组所有人全都用惊讶甚至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
　　我不是傻子，知道项目组其他人为什么会这么看我，他们大概很惊讶，一个小小的助理，凭什么跟夏总这么说话？甚至还给夏总发号施令。
　　要知道，夏薇可是集团老总的千金，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冰冷高傲的女神，销售部说一不二的领导。
　　怪不得夏薇脸色不太好看。
　　明白过来后，我有点想笑，太久没听别人发号施令了，再加上自己跟夏薇的关系，结果一时间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夏总，这只是我的建议，你有什么指示或者工作安排，请随时告诉我。”我两手一摊，淡然地说道。
　　夏薇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扫了一眼会议室里其他人，用她那特有的近乎不带感情的语调，说：“大家先总结一下这几天接触BTT得到的信息和反馈，再分析讨论我们的切入点，谁先来。”
　　或许是因为面对漂亮的上司时，特别有干劲，人们纷纷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并抢着先发言。
　　我暂时放下资料，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听着，想从他们的发言中找出具有价值的信息。
　　讨论项目切入点的时候，夏薇曾问过我的意见，我摇头笑着说自己刚来，啥都不懂，听听就行了。
　　在其中我得到了很多之前没掌握的有价值的东西，有技术层面的，也有几个竞争对手之间的长处短处，还听到了他们分析的对手报价，硅谷那家公司，分析得出的结果是180万美刀左右。
　　这个数据还算靠谱，因为项目组当中有两个曾在硅谷其他公司任过职，对那边的同行比较了解，加上夏薇发挥出了一个销售总监应有的商业头脑和分析能力。
　　而智文软件的底线，是150万美刀，差价足足30万美刀，在价格方面还有一定优势。
　　散会后，我把资料抱回自己房间，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沙迪颂的电话。
　　打过招呼，我对着电话笑着说：“沙迪颂，硅谷那边报180万美金，这价格一点都不低啊，你们公司可真有钱，选了一家报价最贵的供应商。”
　　沙迪颂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这是高层的想法，我也毫无办法，他们觉得硅谷的技术比较靠得住，而且……等等，阳，你怎么知道硅谷的报价金额？是谁向你透露的秘密？”
　　我有些歉然地笑了笑：“原来真的是180万啊，看来我得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你了。”

　　“啊？你……原来你是在试探我，我……哈哈哈，阳你真是个人才，精明狡猾的人才。”沙迪颂倒是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样一来，你并不算是泄露商业机密，我也拿到了想要的数据，大家皆大欢喜，有空请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