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小屋里的爱情故事》
第20节

作者: 六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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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大爷,我们这次来体验生活,想自己做饭。午饭我们来做,您啊只用带个碗来吃就行了。”王丹平说。
  “我们上来呀,一是来看看你。二来问你讨一些东西。”
  “需要什么,尽管说,尽管拿。”大爷豪气地说。
  “我想摘一些蔬菜,然后借你的鱼竿用一用。”王丹平说。

  “没问题。菜呀,小刘你自己去摘,想吃什么摘什么。小王,跟我取鱼竿去。”老同志一边拿了个框递给刘灵灵,一边领着王丹平进了屋。
  刘灵灵欢欣雀跃地跑向菜园,她早按捺不住了。
  进了屋,老同志抓住王丹平的胳膊问:“你跟小刘关系不简单吧?”
  “没有,大爷。我们就是过来玩的。”
  “大爷也年轻过,什么没见过。这里呀,我得提醒你一句,年轻有激情是好事,但是得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得把握好这个度,千万别只顾眼前不顾后果呀!我看小刘是个好女娃,你可不能害了她。”老同志语重心长,絮絮叨叨个没完。
  “大爷您放心吧,我知道该做啥不该做啥,我有分寸着呢。”王丹平诚恳地回答。
  “那大爷就放心啦。对了,我东边那还有一条小船,借给你们用,可以去湖心边划船边钓鱼。”大爷满意地笑了。
  王丹平欣喜若狂,有小船,太好了。他跑出来喊回了菜园里的刘灵灵。
  “少摘点,摘多了吃不完。咱们划船游湖去喽。”
  “鱼竿,鱼竿没拿!年轻人做啥都毛毛躁躁的。”老同志赶了出来。顺手给刘灵灵的菜篮子里塞了两个鸡蛋。
  王丹平他们挥手告别老同志,奔向营地。把菜篮子放到帐篷边,顺便在泥里挖了几条蚯蚓,便往东边找小船去了。

  小船静静卧在港湾里,正等待着两个年轻人。初夏的日头升起来不久,气温刚刚好。两个年轻人费了不少力才把小船拖下水。
  刚开始王丹平他们都不知道如何操控这个小船,小船就在原地打转,刘灵灵吓得连连叫唤。
  “一人一边,一人一下,左右交替慢慢向前。唉呀,现在的年轻人是干啥啥不成!”大爷现在高处大声叫嚷。
  按照老同志教的方法,他俩慢慢找到了感觉,小船晃晃悠悠朝湖心划去。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凉爽的风……”微风拂面,刘灵灵不禁唱起歌来。声音犹如黄鹂轻涕,悠扬婉转,王丹平听得如痴如醉。
  小船停在浅水湾处,王丹平抛下鱼竿,鱼饵就用刚挖出来的泥鳅。野湖里的鱼常年没有充足的食物,很容易上钩,不一会就钓上来一条半斤来重的小黄鱼。惹得刘灵灵又是一阵激动的叫喊。
  快乐的时光很短暂,一会时间日头便爬上了头顶,火辣辣地炙烤着两位年轻人。
  鱼获颇丰,肚子也咕咕叫了,他们准备打道回府,调转小船往营地划去。

  两位年轻人哼着歌,开始准备午餐。王丹平负责生火,刘灵灵洗菜。王丹平负责炒菜,刘灵灵负责做饭。好一副恬静的生活气息。
  不一会,四菜一汤做好了,白米饭也冒出香气。王丹平跑去喊老伯一块吃饭,老伯爽快地答应了。
  一个红烧黄鱼,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油焖茄子,一个干煸豆角,一个鱼头青菜汤。老同志拿了半斤烧酒,三个人盘坐在草地上,开始了丰盛的午餐。
  “老伯,敬你!感谢你的小船,还有新鲜的菜品。”王丹平举杯。
  刘灵灵也赶紧举杯跟王丹平一道敬老同志。

  “你也能喝点酒?没看出来呀!”王丹平看了刘灵灵一眼。
  “你没看出来的多了。”刘灵灵白了王丹平一眼。
  老伯看在眼里,哈哈大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觥筹交错间,老伯脸色慢慢红润了起来,话也跟着多了,斜歪在地上,给两个年轻人讲他年轻时的故事。
  原来,老伯名叫马文俊,五十五岁,为人和善,单位同事都叫他老马。
  老马之前在三江市环保局下设的县环境检测站工作。改革开放初期,举国上下大搞经济发展,秉承先污染后治理的理念,各种工程、各种项目争先上马,环境治理自然要给经济建设让路,环保局也就成了清水衙门,下设的监测站就更加变得可有可无,但机构依然设立。老马是眼瞅着一江清水变臭水,昔日鱼翔浅底鹰击长空的画面一去不返,老同志由衷感到心痛。
  后来三江水源纳入南水北调源头后,环境保护和治理才重新提上日程,中央给地方下了死命令,要三年山青,五年水绿。大大小小的化工厂水泥厂,关的关迁的迁,三江沿线退耕还林还草。各级领导三天一大查五天一小查,清水衙门一夜之间变成了香饽饽。
  几年后,环境治理初显成效,江水变清了,鱼群也回来了。

  老马守护的高山水库监测站因地理位置凸现,被作为三江市环保数据的风向标,纳入南水北调水质KPI重点考核指标。监测站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上级领导在派驻监测站人选上曾再三斟酌,后来县监测站班子经过了热烈讨论,最后老马高票当选。原因有二,一来老马老成持重,业务精通,责任心强;二来老马中年丧偶,儿子远赴美国,常年不回,可谓无牵无挂,没有俗世纷扰,耐得住也守得住。
  县监测站领导找老马谈话时,老马满口答应,拍着胸脯说:能为三江市环保工作出力,老马倍感荣幸。
  让老马没想到的是,在这里一呆就是五个春秋,往后还得再呆五个冬夏,一直要呆满六十退休。这五年里,老马最缺乏是交流,他最迫切需求是有个人陪他说话。
  老马想他的老伴了。老伴去世十来年了,那时老马四十出头,正是干事情的年纪。
  一夜之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神州大地,好多体制内人员纷纷下海南下,挣了大钱。老马所在的清水衙门半死不活,穷的都快发不起薪水了,又赶上物价飞涨,日子便过的有些拮据。
  见到别家人下海都挣了大钱,老伴看着眼热,三天两头就找老马吵架,说他没出息,不像男人,养不了家的男人还算什么男人,经常指着他鼻子骂他窝囊废!
  吵得凶了,有一次老马就打了他老伴一巴掌。老伴一气之下抛下老马和上初中的儿子,南下打工去了。
  老伴两年没跟家里联系,老马也曾去广东深圳一带找过,没有音信。后来是派出去上门找到老马,告知他老伴在东莞那边得了怪病,不治而亡。老马坐火车南下,去程哭了一路,返程抱着一个盒子回来,更是哭的死气活来,堂堂七尺男儿,硬是哭的不像了人样。
  自那以后,就有传言说老马老伴是在东莞做见不得人的营生,才染上的怪病。儿子在学校里也抬不起头来,常被同学说他妈是做鸡的,由此便埋下了恨的种子,他恨老马,更恨他妈。
  好在儿子所有的恨都化为了学习的动力,高考时高分考入名牌大学。就这还不够,他想彻底远离这个地方,远离看不起他的人。正赶上学校有个美国大学交流名额,他报名争取到了,从此便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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