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经济分析 – 11大难题主导的经济方向》
第6节

作者: 生于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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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全球化竞争中,只有具有全球竞争力的跨国公司集群,才能够支撑得住大城市。 当一个城市的核心产业衰落,失去了国际竞争力,那也就意味着城市开始失去生存的基础。 比如说,随着美国三大汽车公司陷入困境,底特律成为首当其冲的失落城市,其城市失业率在2009年中超过16%。 而相关企业在经济压力下,开始纷纷退出底特律。 底特律出现不少废弃建筑、或者建筑被拆除后留下的空地,让人感觉到相当的荒凉。 底特律坐落在著名的“钢铁生锈带”,也就是以钢铁、汽车等传统工业为经济主体,从美国东北部五大湖区到大西洋的城市群。 其中包括底特律、匹兹堡、克里夫兰等曾经著名的城市。 因为其工业的滑落,大量工厂关门,导致失业率一直高居不下。 从2008-2009年,其失业率快速增加,有些地方的失业率超过20%。

  楼能够建多高,首先要看地质有多硬,地基打多深。 中国主要城市的问题在于,缺乏强有力的经济基础。 北京、上海、深圳、广州等一线城市,天津、重庆、成都等众多二线城市都在大力进行城市扩张,高楼拔地而起。 表面上看上,热火朝天,一片繁荣。 但是从本质来讲,缺乏现代化城市的经济基础。 从上述现代化城市的归类上看,这些城市缺乏关键的先导性工业或者制造业,因此不属于电力工业革命型城市;缺乏高价值的电子、光学、精细化工、精密机械等制造业,因此不属于电子工业革命型城市;更缺乏“知识经济”的如哈佛大学、微软软件和IBM“服务”、麦肯锡咨询、奥美广告等现代知识服务业。 像北京、上海、天津等城市曾经属于工业革命型的城市,因为这些高污染、高耗能、没有科技含量的初级制造业已经“日薄西山”,也在很大程度上被这些城市本身所淘汰。


日期:2009-12-04 14:09:43

  五、城市居民收入 (续:中国城市居民的困境)
  那么,中国的城市属于什么类型?仍然只能算是古代商业城市。 比如说,驰名中外的北京秀水街从一条小街改造成了一个漂亮的商厦,但是卖的东西还是那些,并不能销售真正的高档奢侈品。 中关村的电子销售市场,从最初的“棚户”时代,通过盖大楼搬进了“华厦”,曾经的小商贩变成了电子科技公司。 但是,这些电子科技公司仍然改变不了“小生意”的本质,这些电子销售市场的本质仍然是古代的“集市”。 深圳华强北的电子市场作为“山寨机”的集中地,规模巨大,买卖者众多。 但是,仍然改变不了集中型的“前店后厂”的古代经济模式。 “山寨机”的生产者从标准的定义来说,不能称之为企业,而仅仅是古代的“作坊”而已。 只不过装配的东西有所区别而已。 而不同“作坊”聚集起来,形成华强北的“集市”,吸引的是中低端的客户。

  中国城市缺乏现代经济“地基”。 中国城市现有的主要经济基础是加工组装业,与制造业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加工组装业的实质是规模大了的“作坊”,只需要把“学徒”训练好就行了。 日本企业在中国设立汽车组装厂,只需要四年就可以达到世界级的管理水平,在中国市场卖出世界级的利润。 但是,日本汽车制造业用了五十年左右赶超美国汽车。 这还是在美国早期的大量技术援助,在美国企业不重视知识产权的时候从美国企业偷技术的基础上,利用了美国企业失去竞争警觉性,而且通过大量的日本工程师、管理者、设计师共同努力,通过刻苦学习、不断实践、持续改进,最后变成了具有全部知识产权和核心技术的优势制造业。 而在中国经济中,没有任何一个产业拥有全部知识产权和核心技术,并且在国际上获得领导地位。

  越来越低的加工业利润,无法满足越来越高的城市成本。 加工组装业的特点就是利润低,而且越来越低。 毫无知识和技术含量的加工业谁都会做,只不过别人愿意不愿意做而已。 欧美日企业看到,如果自己做组装加工,根本无法承担高额的城市运营费用、高额的员工成本、无法支付股东的高额利润预期,无法承担高额的污染与资源消耗罚款,所以把这些部分转移到中国。 在世界产业链中,不能赚钱的部分在哪里都不能赚钱,也不能支持城市高昂的费用。

  问题是,很多中国人偏偏认为做简单的组装加工就能够让自己获得持续发展。 于是,在乡镇做了几年生产加工的企业老板们,看到自己赚了钱,开始信心膨胀,把自己的企业“总部”搬到大城市。 而等到人们搬到大城市之后,发现城市的成本远远超出自己曾经预计到能力。 但是,这时候人们发现自己的组装加工开始赔钱。 于是,人们发现了在城市中“炒楼”赚钱的方法,开始从组装加工转化为“炒楼”,促进了房价的“繁荣”。 而楼市的“繁荣”就像“罂粟之花”,在最美丽的景象之下,是对土壤的残酷掠夺,让肥沃的土壤迅速失去肥力,变成不毛之地。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比如说,纽约麦迪逊大街上众多的大型广告公司,通过服务美国和世界的大型企业,获得丰厚的利润,也就慷慨地付给员工高工资。所以,人们都觉得房租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而在中国城市中,中国的广告机构为低收入、低利润组装加工企业服务,在“锱铢必较”的组装加工企业老板的要求下,中国广告机构往往必须通过“价格战”获得合同。 而残酷的“价格战”之后,就是企业微薄的收入。 在这微薄的利润中,企业还要付出日益高昂的房租。 然后,才是老板的利润和员工的收入,于是人们的收入都在降低。

  中国城市缺乏跨国公司的“经济支柱”。纽约税收的“大头”来自于坐落在其辖区范围内的跨国公司。 2009年上半年,布隆伯格公布纽约市新财年预算为590亿美元,赤字大约为40亿美元。 而赤字的主要原因是华尔街损失惨重,以及其它经济萎缩。 因此,布隆伯格要裁减公务员,减少对图书馆的预算等。 但是,上海、广州、深圳等地区,并没有像美国华尔街、大型跨国企业这样的“税收大户”。 既然不能像纽约那样吃“大户”,那就只能吃“小户”,从每个人的人头上考虑了。

  以上海为例,上海市财政的巨大压力是实实在在的。上海的市政维护费用很高,而且建设工程规模要远远大于纽约。地铁上虽然经常人挤人已经接近“贴相片”的程度了、虽然票价已经昂贵到人们难以接受了,但是据说仍然是只够还贷款利息,贷款何时还都不知道。 磁悬浮花了很多钱,但是运营还在往里贴。 浦东机场据说投资也比较大,也是贷款的。 而且,上海在建的项目很多,市政交通都要扩充,也需要大量的钱。 另外,都需要因为,城市运营成本的比例是差不多的,而且上海还在进行着昂贵的地铁、公路、市政等投资。同时,上海的公务员队伍不好动,也没有图书馆预算可消减。 那么,上海市怎么办?

  卖地、炒热房地产看上去是个必然的手段。 从1990年代后期开始,国家大幅提高中央财政税收占总税收的比例,立刻让各个城市“捉襟见肘”,艰难度日。 后来,幸亏通过卖地,也就是“第二财政”,让地方有了钱,可以大规模地进行建设。 而卖地已经超过上海财政的50%收入,如果停止卖地,那上海就会很快再次陷入困境。 但是,卖地的钱并不稳定,在2008年房价停滞的时候,就让上海财政经历了巨大的压力。 于是,赚取拆迁差额款项就成了新的收入来源,也就是“第三财政”。 用燃烧弹向拆迁机器投掷、试图阻止的新西兰籍上海居民潘女士,据说就是碰到了“第三财政”。 为什么在中央台播出后,引起了社会巨大反响,但是上海方面仍然毫不理会? 应该是跟上海财政面临的巨大支出有关。在这样的背景下,房价自然就会出现向“国际接轨”,或者说超过国际水平的情况。

  城市高昂的成本最后分摊到每个城市居民的头上。 当然,增加财政收入的方法可以有很多,比如说最近出现的“钓鱼”执法,也是增加财政收入的一个方式。 进行户口销售,让更多的人进入上海,也是一个方式。 反正万变不离其宗,在多种多样的费用背后,就是一个目的,尽可能增加收入,应对巨大的城市成本。 在美世咨询的2009年报告,世界最昂贵的城市排名中,北京由上一年的20位上升至第9位,上海从24位前进至12位,深圳、广州分别从去年的61位和70位一跃名列22位和23位。 这个成本上升的背景是不少人的收入还在下降下。 当然,这个成本上升不仅包含了昂贵城市的成本,还有上节说的国家财政税收重点。 于是,不少人就开始抱怨自己的收入非洲化,开支欧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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