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级别？”李凡正色问。
　　“实，气，一，云。”尤莉卡用字正腔圆的汉语说。
　　李凡颦眉：“……什么玩意，天气预报么？”
　　“你不知道？”尤莉卡颇为惊讶。
　　李凡摇头，还认为是和天气有关：“是要下雨？”
　　“实气和虚气……算了，这是你们炎夏的功法体系，自会有人告诉你，我只知道些皮毛，怕讲错，”尤莉卡从床上起身，将枕头放回原位，“暂时就想到这么多，和你分享一下，我回去了。”
　　“谢谢你，尤莉卡。”李凡诚挚表达谢意。
　　尤莉卡弯眉一笑：“我要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会被仇恨萦绕一辈子。”
　　李凡回应了尤莉卡一张哭笑不得的脸，L之死，真的跟他没什么关系，怎么都认为L是因为他才死的！
　　尤莉卡走后没多久，小婉回来了，让李凡去劝劝无影。

　　“你让我去？”李凡撇撇嘴，“她是因为我才生气的吧？我去，不是往槍口上撞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嘛！”小婉的笑容里，难得地裹挟了一丝稍纵即逝的妩媚，“她在天台上。”
　　“……她要把我推下去怎么办？”李凡担心道。
　　“放心，无影很理智，不会把‘主人’干掉的。”
　　李凡叹了口气，穿上外套，带上半包烟，出了房间，正遇到一个“服务生”推着一个小推车，车里装着各种酒水，“服务生”的胸前也有BR徽章，李凡仔细一看，居然是酒店的老板，亲自系上棕色围裙，来给他们服务了。
　　“首领！”老板看见李凡，赶紧躬身。
　　李凡看了看车里的酒，老板立即问：“您需要什么？如果这里没有，我可以下去给您拿。”
　　“不用了，哪个最贵？”李凡问。
　　老板扫了一眼，拿出一瓶威士忌，先抑后扬道：“本店位置偏僻，客人不多，贵客更少，这瓶麦卡伦纯麦威士忌年份酒，是在下私藏多年的名酒，特献给主人。”
　　李凡接过酒瓶看了看，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最醒目的位置，写着四个数字：1952。
　　“……多少钱啊？”李凡弱弱地问，这酒的年纪，快赶上他爷爷了！
　　“12万欧。”
　　“……嗯，”李凡佯装淡定，“还不错，谢了，老宋。”
　　“首领客气，您不嫌弃在下的酒，已经是宋某莫大之荣幸！”

　　李凡摆摆手，又从小车里拿了两只方口玻璃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乘坐电梯上了酒店天台。
　　天台上没有灯，不过今晚的月光依旧不俗，李凡转了一圈，顺利找到坐在储水器后面的无影，她抱着膝盖，低着头，短靴旁边的地上，躺着四只烟头。
　　听见声响，无影抬头看过来，见是李凡，皱眉道：“你上来干嘛？”
　　“小婉让我来的，”李凡实话实说，“她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是因为我生的气，所以让我来劝你。”
　　不管话好不好听，至少说的是大实话，会让人觉得诚意满满。
　　果然，李凡的策略成功了，无影没有劈头盖脸一顿毒打或者怒骂，又把脸闷回了膝盖里面，沉默不语。
　　李凡坐在无影身边，想把酒打开，可是鼓捣了半天，愣是没拔出酒瓶口的塞子。
　　无影侧脸过来，看着李凡弄了半天，无奈道：“怎么这么笨！”
　　“……你来啊！”李凡皱眉，感觉这酒的玻璃塞，像是和酒瓶连在一起似得，根本打不开，或许是因为年代太久，长在一起了？
　　无影接过酒瓶，从袖子里顺出一把飞刀，用刀尖撬酒瓶盖，也撬不开，缝太小了，刀尖伸不进去。

　　“呵呵，不是我的问题吧？”李凡笑道。
　　无影瞪了李凡一眼，将飞刀缩回，伸出右掌，以手为刀，啪地削向瓶口，直接把整个瓶口部分，全都给削掉了！
　　“卧槽！”李凡没管酒开没开，下意识地去抓无影的手，“伤着没有？这么冲动干嘛啊你！喝不了不喝呗！”
　　无影再强，也是肉体凡胎，那酒瓶是古典玻璃做的，不具备防止划伤的功能，无影右手小手指下面的位置，被划开了一道伤口，但不是很深。
　　“没事。”无影想抽手，李凡没放，他把被抹了脖子的酒瓶拿过来，将无影的右手拐过去，往伤口上倒酒。
　　“丝……”无影疼的哆嗦了一下。
　　“忍着点，消消毒。”
　　李凡说完，又把无影的手抻过来，舔掉了她伤口附近的酒，把血吸出来了一点，吐掉，然后他脱掉外衣，把里面的棉布背心脱了下来，展示给无影看：“酒店的，我刚穿上，干净的哦。”
　　而后，李凡用棉布白背心当做纱布，将无影的右手掌包了起来，系了个小蝴蝶结。

　　“OK了。”
　　在此过程中，无影一声不吭，一直盯着李凡的眼睛，这点小伤，对于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无影身上的伤疤，远比这要多得多、大的多，都是历次战斗留下来的，若在平时，她不会选择包扎，因为晾着，复原的反而会更快一些，但李凡给她用心包扎的时候，无影没有拒绝。
　　因为，无影在李凡的身上，看见了“主人”的影子！
　　在她小时，还未出道的时候，每一次训练，练的遍体鳞伤之后，都是L精心呵护，帮她包扎伤口。
　　“……谢谢你昂，”无影的眼里，泛出了月光，不过很快眼泪就被主人缩了回去，语调亦恢复正常，“手艺不错嘛，在哪儿学的？”
　　李凡摆手笑道：“小意思啦，以前我干过一段儿体育培训班老师，经常给学生们包扎伤口。”
　　无影点点头，她听赵安安说过，她和李凡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李凡拿起酒瓶，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往两只杯子里倒酒，他习惯于喝炎夏的酒，不懂喝洋酒的礼仪，跟和白酒一样，倒了两满杯，小心翼翼地拿给无影一杯：“这点小伤，不影响喝酒吧？”
　　无影皱眉接过酒杯，差点就溢出来了，头一次见这么倒酒的！
　　李凡端起杯，赶紧用嘴先吸溜了一口，咂咂嘴，皱眉道：“怎么一股面粉的味道？”
　　“麦香威士忌吧？”无影喝过，猜测道。
　　“对对，老板也是这么说的，这瓶酒12万欧呢，可别浪费了，来，干杯。”
　　吨吨吨，李凡喝了个底朝天，将酒杯倒置，向无影示威。

　　无影最经不起别人激她，也喝光了一满杯，42°的威士忌，喝起来比白酒还要烈一些，无影只觉得嘴里、喉咙里、胃里跟火烧似得，一股又一股的酒气直冲大脑！
　　“酒量不错啊，再来！”李凡又要倒酒，被无影拦下。
　　“停！哪有这么喝酒的！别倒了！”
　　“好吧……”李凡悻悻放下酒瓶，“想让你高兴高兴嘛。”

　　无影白了李凡一眼，噘嘴道：“一看见你，我就高兴不起来！”
　　李凡听出来她这是气话，憨厚一笑：“那我给你买个眼罩得了。”
　　无影闭着眼，缓了一会儿，觉得好些了，她又主动拿起威士忌倒酒，不过这次，倒的是三分之一。
　　“洋酒应该这样喝才对，这种叫威士忌，在西方算是烈酒了。”
　　“除了威士忌呢，还有什么？我只知道伏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