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
第30节

作者: 阿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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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的国共内战,围剿与反围剿,再加上中央红军长征后的三年游击战争的艰难与残酷,尸山血海堆积起的仇恨,又怎能在一夜之间"相逢一笑泯恩仇"呢?尤其是国民党的顽固派,早就视南方游击队如鲠在喉。早就妄想着得而诛之而后快。

  曹成强点了点头:"好的,那就请你把传单赶快印好,之后。我的人立即上街发放。"
  "这一下刻钢板也来不赢了,最多只能在晚上以前弄出来,我们只能是连夜发放传单。"
  "好的。"
  "你们现在有落脚点吗?"
  "没有。"
  "那你们就在我这后屋呆着。十分安全。"
  "好的,我立即通知他们过来。"
  不一会,曹成强领着徐铁、翠霞从后面进了书店,而老朱也刻好了钢板,他舒了一口气:"好了,我现在到学校去弄点油墨来,回头我们立即印刷发放。"
  说着,他从后门离开了书店,但却不是到学校去,而是走进了一家名叫望江楼的旅馆,这也是江石州最好的旅馆,他在服务台拿起电话。直接要通了成森的办公室。

  "喂,老鹰吗?"
  "是的。"
  "山里来人了,具体事情在二零三号房间谈。"
  成森一愣,尽管他意识到游击队会派人来联络的,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上午才刚刚到书店去,下午老朱就来了电话。他拿起电话要到情报处:"老三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呢。"
  他转而要到行动队:"赵队长在吗?"
  "站长,我就是赵传凯呀。"
  "好,我临时有事要出去一下。站里的事你全权处置一下,另外,让警卫队队长谢德林跟我一块出去。"

  "是。"
  于此同时,在取得马当要塞的胜利后,日军以陆海空军协同作战,猛攻作为九江门户的湖口。国军第二十六师在龙潭山阵与波田支队进行了白刃战,十六师迎头痛击日军一百零六师团的山池垣少将率领的步兵第一百一十一旅团,王东原指挥七十七师主力从侧后进攻流泗桥以东的日军,并且占领陈家桥。
  整整一天的血战,中国士兵用劣质武器和血肉之躯,竖起一道道令日军无法逾越的障碍,不屈的意志使侵略者不寒而栗。
  "毒气,毒气!"恼羞成怒的波田重一歇斯底里地喊道:"把所有的毒气都释放出去!"

  所谓的毒气就是化学武器,是一种依靠化学药剂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从它产生之日起就遭到世界人民的反对。早在一八九九年海牙国际和平会议就发布公告:《禁止使用专用于散布窒息性或有毒气体的投射物的宣言》,一九二五年通过禁止使用化学武器的日内瓦条约,日本签字表示同意,决不使用化学武器。但在侵华战争中日本军阀则置若罔闻,公然违背国际公约,灭绝人性地使用化学武器,给中国人民造成极大的损害。

  日军使用的毒气种类繁多,有"红筒",即装有呕吐性气体的二苯代胂腈的掷弹筒;"红弹",装有同种毒气的炮弹;"黄剂",致命性毒气--芥子气;"红剂",即二苯氰胂,它作用于呼吸系统,使人喷嚏不止,强烈呕吐,虚弱无力,大量吸入,将导致死亡。此外,还有毒性更大的氰酸毒气等。
  在遭到中国军队顽强抵抗的时候,波田支队和一百零六师团同时释放了大量的毒气,共发射毒气筒近万个,毒气弹和小发烟筒均超过上千个,没有防毒设备的中国士兵伤亡惨重,七十七师、十六师和二十六师不得不后退,一天激战下来,日军已经攻至湖口城郊,但湖口县城依旧在中国军队手里。
  傍晚,七十七师和十六师已经从鄱阳湖退至九江,而二十六师在师长刘雨卿的率领下,撤至湖口城中构筑工事,誓死抵抗日军的疯狂进攻。

  战报传到武汉大本营,上到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下到各集团军司令都乱成了一锅粥,在责成陈诚、白崇禧一定要力保九江的同时,蒋介石已经开始考虑将国民政府迁往西南重镇重庆了。
  而在彭泽县城内日第十一军的司令部里,冈村宁次对这一战果丝毫并不满意,他阴沉着脸,一双鼠眼在厚厚的眼镜片背后转了半天,才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知道。这次由我这个中将组建第十一军并担任司令官,派遣军上上下下都很不服气。"
  与会的军官都噤若寒蝉,鸦雀无声地听着他往下说。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的命令为什么到了你们那里就大打折扣?波田君,我说过,军部今天必须建在湖口的石钟山上。可现在我还在彭泽!"
  波田重一把头重重一低:"司令官阁下,这里地势险要,地形复杂,更重要的也许是中国军队在南京丢失以后,已经觉得无路可退了,所以他们的抵抗意志是空前的。"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值得庆幸了。"冈村宁次用手支了一下眼镜架:"问题是你的前面,最多只剩下一个师的兵力。要知道,他们的战斗力不会超过你的一个大队,但你却坐拥三个联队外加山池垣的一个旅团,竟然拿他们毫无办法?"
  "属下该死!"

  "你们据湖口县城只有三公里,对吗?"
  "是的,阁下。"
  "明天一个上午拿下湖口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阁下。一个上午,我足以把整个湖口县城夷为平地!"

  "很好。"冈村宁次回头对参谋长吉本贞一少将道:"明天下午,我就要把军部安在石钟山上。知道吗?中国唐代大诗人李白,就是站在湖口的石钟山上看着庐山的瀑布,写下了千古名句: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我希望明天在我观赏瀑布的时候,没有其他人来打搅。"
  "是!"
  与会的敌酋"嚯"地一声同时起立。异口同声地答道,而被冈村宁次奚落了半天的波田重一,更是恨不得把湖口从地球上抹掉。
  在武汉卫戍区司令部里。张发奎趴在桌子上盯着地图问道:"二十六师一个师怎么能够守住湖口?竟然其他部队都撤了,那么他们也应该撤到九江才对。"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陈诚用手点了点地图:"马当要塞也好。彭泽县城、流泗镇也罢,虽然相继失守,但我军的顽强抵抗也是可歌可泣的,这偌大一个湖口如果一枪不发就撤。委员长是无法向世人交代呀。"
  张发奎站起身来:"可湖口是背水而战,又不宜重兵把守。"
  "所以,我们把七十七师和十六师撤到九江一线布防,只让二十六师去打这场政治仗。"
  张发奎忧心忡忡地说道:"听说二十六师在送沪会战时就以善打大仗和恶仗闻名,我们可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被冈村宁次填了牙缝。"
  二十六师师长刘雨卿在国民党军中算是个例外,他不靠溜须拍马。也不靠派系争宠,而是以一个川军的上士文书,凭着战功升至师长的。他平时工作一丝不苟,但办事过于拘谨不敢大刀阔斧,因此。被称之为"刘确实",直到淞沪会战打响后才一鸣惊人。当时,敌强我弱,日军不但拥有新式枪炮,而且还有坦克、飞机配合作战。二十六师每连只有机枪三挺,步枪则多属"汉阳造",但官兵多数精于武术格斗。他沉着指挥部下,巧用地形地物躲避日军炮击和飞机轰炸扫射,组织突击队以集束手榴弹阻止日军坦克的疯狂冲锋,并充分发挥我军优势,以大刀与敌近战肉搏。在七天七夜的对抗中,日军几乎每天都要向我军阵地发动四至六次猛烈攻击和冲锋。阵地虽多次易手,但最终仍为二十六师牢牢掌握。此战敌我伤亡均十分巨大,二十六师四个团,仅两名团长生还,此外,还有十二名营长和三百余名连排长阵亡,一个师的官兵最后只剩六百余人。而日军则有大队长和联队长以下官兵约四千余人在二十六师阵地前毙命或受伤。经此一战,二十六师打出了川军的威风,打出了中国军队的尊严。是淞沪会战中战绩最好的五个师之一。后来他们在景德镇休整,兵力补充到八千人,但因为新兵占绝大多数,张发奎还是担心他们战斗力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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