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在人间》
第45节

作者: 碎大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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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未知的异邦中四处探险可是我人生的乐趣之一,就不用列纳多你费心了。”天帝婉言拒绝,“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先去斧头客店,把事情交代给那几人就行了。”
  “这个,万一将军有什么损伤的话,我可就是帝国得罪人了,希望将军配合我们的工作。”列纳多依然很客气,但他却从列纳多的声音中听出了威胁。

  “好吧好吧,北方是你的地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列纳多先生,我给你一个忠告。”天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下来我要去陛下给我的执行秘密任务,你自便吧。”
  “将军放心,我们侦察部队都是在帝国法师学院进修过的,我们能把自己完全隐匿在虚空里而不受任何伤害,您大可放心。”列纳多的声音中充满强烈自信。
  天帝歪着头想了想,最后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朝着城南的贫民窟走去。走了半晌,列纳多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压抑,越来越粘稠,仿佛要把他从虚空中挤出去。
  “将军,您的秘密任务到底是什么?”列纳多艰难地说道。
  “哈哈,还能是什么呢?当然是杀你喽!”天帝微微一笑,转身说道。
  “什....”列纳多向后疾驰,迎面却见到十来个身穿金甲,手执长枪的战士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只杀这一个不够吧?我记得古雷斯特还有不少他的部下呢!”一个隐于黑暗中人影从对面的战士中走出,有些疑惑道。
  “我已经派属下去处理他们了。而且就算有漏网之鱼,我也相信你们会料理他们。”一个无比威严的声音慕然在列纳多背后响起,让他身心大震。
  当他艰难地扭过头去,只见一个头戴高冠,身着金龙帝袍的男子正在自己背后。面庞虽然和那个“天上将”相同,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
  “你是....将军?”列纳多艰难的问道。
  “放肆!”那个尊贵男子开口,列纳多不由一阵眩晕。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跪在地上,毫无帝军人的尊严和气节。
  “果然您才是天生的天地主,不论是三王,还是帝国皇帝,他们都只是鸠占鹊巢的鼠辈。”那个黑色人影躬身行礼,同时恭敬地说道。
  “朕来这里,是要和你们的头领见面,不是来听你废话的。”天帝一挥手,众多金甲兵士一拥而上,把列纳多撕了个粉碎。
  黑色人影闻言,正要说话,突然一声惨叫,身上黑气剧烈涌动,金甲军士们连忙结成阵势。正在动手之际,天帝大袖一挥,下令道:“住手。”
  天帝随即看向那个黑色人影。此时的人影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只能叫做“影”。天帝一皱眉,冷冷道:“藏头掩面的家伙,给朕显出原形!”
  “既然陛下有意,那我就一现真容,以显示我方诚意。”
  “呼——”的一声,对面黑色烟气消散,露出那人的完整相貌。天帝扫了一眼,说道:“想不到居然是你啊。让你在这么忙的时候过来,真是辛苦了。”

  “陛下说笑了。陛下是我们的永远的伙伴,当然要盛情招待才情。只可惜剩下他们都有要事在身,无法与陛下相会。”那人躬身歉意道。
  “也用不着,反正跟一个说只需要花七分之一的力气,这样挺好。”天帝随意的说道,“而且贵放还在我刚来的时候,还送给我一具这个世界的身体,我可是感激不尽。”
  “您能喜欢真是我等的荣幸。那么寒暄结束,回归正题。”那人看着天帝,问道,“请问陛下,之前我方的提议,您以为如何?”
  “可以。等熔铁节结束以后,你们可以派人前往我的附属国,到时候会有人接洽你们,帮你们建立地下据点。”天帝道,“不过你们要绝对隐藏自己,否则我会是第一个杀你们的人。”
  “好,作为交换,我方会把死灵咒术传授给陛下,同时在陛下领土内的我方人员会绝对服从您。您看这样可好?”那人笑着问道。
  “可以。”天帝也难得露出笑容,微微一笑道,“那我就在我的附属国恭候贵方了。”
  “可以是可以,但陛下不考虑怎么解释那个吗?”那人指了指快被虚空湮灭殆尽的列纳多的尸骸,问道。
  “哼,古雷斯特已经乱成这样了,就是死上一两个间谍也不奇怪吧?”天帝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说道。
  “而且,他们是被古雷斯特长老院的劳伦斯发现的,然后朕和几个顾问就受到了铁王族的攻击,最后只有朕和一个顾问趁着王城大乱,逃了出来。这样的借口,应该不算坏吧?”
  那人沉默,目视着天帝和那些士兵消失不见,最终叹了一口气,也离开了这里。
  人的一生,就是不断寻找的过程,没有例外。

  人们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在名为“寻找”的漩涡中徘徊,迷茫,于是他们向第一眼见到的人寻求,也就有了亲情和家人。
  后来他们长大了,遇见了各种各样的人,就开始在那些人身上进行新一轮的寻找,然后就有了友情和爱情,伙伴和爱人。
  艾薇儿也是一个寻找的人。但和一般人不同的是,她想在别人身上寻找的东西,是救赎。
  艾薇儿是被劳伦斯捡回来的孩子。那时的劳伦斯还是他们这一支的小少爷,生活无忧无虑。不论是作为战士还是猎人,亦或是铁王族的族人,他都是无可挑剔的。

  但劳伦斯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他热衷于进行一切正常人不会去做的事,比如零经验养孩子。事实上他也就这么做了。
  但年轻的劳伦斯很快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照顾一个活生生的人,并不像平时挥舞刀剑,或是操控咒术那样只靠天赋就行。这是一种更加复杂的事情。
  于是,从不忧愁的劳伦斯第一次苦恼了。他开始去请教别人,也开始去最讨厌的铁书库查资料。磕磕绊绊中,一晃十年过去了,当初的婴儿也变成了含苞待放的少女。
  而此时的劳伦斯也因为才能和努力而名声鹊起,成为铁王族当时的新星。不出意外的话,他将顺理成章地成为那一支的掌权人,然后在北境呼风唤雨。
  然而一切都在那一天变了。
  艾薇儿至今都忘不了那一天劳伦斯的表情。那是过去的所有被否定的崩溃,是对自己过往生命毫无意义的哀叹。哀莫大于心死,正是对他最好的诠释。
  然后一切就变了。
  虽然在外人眼里劳伦斯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能力无双的铁王族小少爷,可艾薇儿却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那张平静面孔下的偏执和疯狂。
  艾薇儿的担心最终得到了证明。疯狂的劳伦斯接受了那些人的提议,触碰了禁忌的力量,把自己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但这一切,艾薇儿虽然看在眼里,但也只是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
  在劳伦斯最失意的时候,她没有去抚慰劳伦斯。在劳伦斯日渐偏执,直至疯狂的时候,她选择了不说。当劳伦斯终于堕落,成为了怪物,她才猛然惊醒。
  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说话?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去抚慰他?如果当时的自己出声了,他会变成那种怪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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