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基本可以肯定，一个月收获的用户可以达到‘万’数量级，解决‘第一批用户’的问题，
　　“问题是这也要花不少钱，雇人、机器，怎么着也得好几万吧？”秦树树睁大眼睛：“你不是高中才毕业吗？”
　　“没事，我富二代，我爸有钱！”陆岳涛。
　　“漂亮！”秦树树比了一个大拇指，笑嘻嘻的：“我就喜欢跟你们富二代打交道，豪爽。”
　　“大树，真格的，我反正要招人发广告，你来不来，也一样按给你算钱。”陆岳涛问。
　　“这个啊……”秦树树有点犹豫。
　　他好歹是名牌大学研究生，国内第一批黑客，能直接黑进电信服务器的人物，被楚南大学加入黑名单的存在，当当家教做做网站也就罢了，可堕落到跑去网上发广告，这钱赚的，好像有点跌份吧。
　　伤自尊啊。
　　“伤自尊？”
　　陆岳涛从口袋里摸出两张五十的，并排放桌上：“诺，这两张钱摆在这里，你告诉我，哪一张是高尚的，哪一张是低俗的？哪一张让你更有尊严，哪一张伤害了你的自尊？”

　　秦树树嘴角一抽抽，神情复杂。
　　陆岳涛淡淡道：“如果你真的想赚钱，那就不要把它当成一个尿急了拿来用，用完又嫌弃脏的尿壶，而是应该发自内心的去尊重它，去热爱它！只有你脑子里无时无刻不想着它，为撩到它，不惜用尽自己全部的气力的时候，它才有可能来到你身边。”
　　如果刚才秦树树是表情复杂，此时，简直是复杂到了一塌糊涂。
　　沉默了半晌，他幽幽的问：“金钱的奴隶？”

　　“你有钱之后，可以选择当它的主人、爱人、朋友，也可以它是狗屎王鞍，是你生命中最大的错误和累赘。”
　　陆岳涛笑笑：“但没有之前，我觉得吧，即便是当金钱的奴隶，也远远好过当一个连钱都没有的奴隶。”
　　留给秦树树一个灵魂拷问，和两个没吃完的炸鸡腿，半杯冰块已经融化掉的可乐，让他自己一个人慢慢思考。
　　陆岳涛拍屁股走人，马不停蹄的赶去东升。
　　既然要打广告，那就得招人，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十几二十，自己办这事太麻烦，于是想到了赵立龙。
　　他现在算是陆泽平助理，人力用工方面熟门熟路。
　　一楼到四楼跑了个便，结果却是在五楼找了赵立龙，大热的，他西裤衬衫打领带，假模假式的带着个安全帽，咯吱窝下面夹了个包，正带着几个工人指点江山，
　　要不是太热，衬衫后背都湿透了，隐隐约约看到大片的纹身，很难把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和当初成光膀子泡在浴池吹牛扯淡，抱怨社会的老混混结合在一起。
　　“龙哥，忙着呢？”陆岳涛笑呵呵的走过去。
　　回头见是陆岳涛，赵立龙的表情微微一僵。

　　谁都不是傻子，赵立龙这些年社会和大狱都不是白混的，同意借钱给陆家之后，没多久他就反应过来了：
　　那陆岳涛绝对不是平白无故让他看那几部电影。
　　后来听陆泽平，足浴这点子是陆岳涛出的，连很多制度都是他定的，赵立龙就更加肯定，从头到尾，就是这位老弟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要一点都不恼火，那是假的，四十多岁的老江湖，被个不到二十的弟弟给骗上了船，脸面上实在过不去。
　　但他实在生不出怨恨的心思，
　　混过社会，蹲过大牢，他这半辈子下来，坑过人，也被人坑过，什么爱恨情仇、恩怨是非，其实都看淡了，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一口气。
　　没有陆岳涛骗他这一下子，他这口气，就是苟延残喘；
　　有了这么一下子，不定，就能扬眉吐气。
　　一肚子话，最后变成摇头无奈一笑。
　　递了一支烟过去：“听你子考的不错？等分下来了，我单请你。”
　　稍稍犹豫，就准备主动拿打火机。
　　“校”陆岳涛却还是和往常一样，接过烟，火就已经在手，先点着火，给赵立龙凑过去了。

　　赵立龙微微一愣，看着陆岳涛的眼神里，多了一点儿不清的东西，然后凑上去点着了烟。
　　“有事啊？”他问。
　　“恩。”
　　陆岳涛了一下自己大致计划，大概要20个饶样子，分成三班或者两班倒，只要会上网聊就校
　　关键是两点：便宜和好管理。
　　便宜自然不用多，他手头就五万块钱，一时半会也不想再找陆泽平开口要钱；
　　好管理是重点，这些人必须按照要求去加好友发广告，自己还会进行抽查考核，他可不想花钱请了一大堆人，结果一个个都在上网玩游戏，打不得骂不得。

　　更不能找一群社会闲散人员，唠嗑大妈，请回来当祖宗供着。
　　赵立龙倒是有条路子，他之前有个弟，现在在轻工技校后勤处管保卫，老婆是学生科的，暑假期间找点学生工应该不成问题，
　　学生便宜，相比社会招工，也好管理。
　　不过许久没联系了，得探探对方口风。
　　陆岳涛干脆没走，去楼下搓了把澡，然后在男宾室边睡觉边等消息。
　　迷迷糊糊睡到下午四点多，消息来了，对方愿意帮忙，约了晚上一起吃个饭，详谈。
　　就约在轻工技校边上的一家土菜馆，距离东升也不远，步行十几分钟能到，
　　等到快六点，一个中年男人，夹着个黑色公文包，一瘸一拐的出现了。

　　姓陈，是弟，也有四十岁了，那条腿，听是当年武斗，被一群人追着从三楼跳下来摔的。
　　见面后，几句话一，陆岳涛就能察觉到，对方透着一股浓浓的社会气，一看就是老油子。
　　先喝了几杯酒，才开始谈正事。
　　轻工技校在80年代很吃香，学生毕业之后直接分进工厂，可到了90年代之后越来越差，江城市工业基础很一般，前些年又连续倒了一大批国有工厂，中专学生不要毕业分配，就连本地实习，都不太好找。
　　老陈在学校保卫科，和学生混的熟，他老婆又是学生科，专门负责实习、就业工作，暑假期间，找十几二十个人问题不大。
　　陆岳涛开出的价格，每个人一8时，30块钱，多余的时间另算。
　　但是工作量有要求，8时内，至少要发送400条以上广告。
　　这等于是在秦树树估算的‘一时六十条’的基础上，又打了一个折扣，工作量不算大，留下了足够的冗余空间，但是陆岳涛会随机抽查，一次不达标扣钱，两次不达标，不好意思，直接走人。
　　“30块钱？太多了吧。”
　　没想到，老陈非但不帮学生争取利益，反而嫌钱多，道：“你这么一来，拉平均，一个月就900，跟我工资一样高，他们一群孩子，打暑期工，在网吧上网吹空调，哪要给这么多钱？”
　　的确是有点高。
　　原时空里，陆岳涛这个暑假打了一个月暑期工，送打印纸，早上般到晚上六点，包一顿中饭，快四十度的，室外温度都到了五十多度，骑个自行车带着成箱的打印纸穿街过巷的，一个月才300块钱。
　　甚至，连在很多效益不好的工厂里，一个成年工人一个月满勤下来，也只有五六百，连平均工资都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