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名单》
第8节

作者: 君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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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宝,二宝,人呢?”甄稳腾腾上到楼上,自言自语“买包烟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这是跑哪去了?”
  李士群接到佐藤电话:”李主任,搜查没有发现药物。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还要仔细观察。”
  李士群闻听心中巨石落地,他不希望甄稳出现问题,憨二宝憨憨傻傻,也许出现了幻觉。
  “佐藤课长,我建议早日让他进入76号任职。若有问题,可以早些发现。好……行,那就后天。”
  李士群回到办公室,憨二宝一直抱狗直立,连位置都没有移动半分。
  “二宝,下次注意不要睡着了,没事了,回去等吧。”
  两天后,甄稳伤口愈合良好。
  上午阳光充足,甄稳坐在院中藤椅中,两眼望着对面的天空。

  憨二宝正在逗狗,院门外一辆黑色轿车停下,佐藤走下车,手下上前敲门。
  甄稳暗自惊讶,实没想到佐藤会来,急起身亲自打开大门。
  佐藤四处打量:“甄稳,对住处是否满意?”
  “佐藤课长,非常满意。超乎我的预期,佐藤课长请屋里坐。”
  “不,我今日经过此处进来看看,职务繁忙,我在此和你说上几句即走。”
  甄稳:“佐藤课长请讲。”
  佐藤:“你年轻有为,对破译极有天赋,入76号正可发挥强项。我来咨询你,让你做电讯组队长之职意下如何?”

  佐藤言谈举止气场十足,让人不自觉的随着他的思路行走。他的地位,更让他说的话极具威慑力。
  甄稳多年的秘密残酷心理训练,虽已养成足够大的防御心理能力,但听佐藤的话,有种马上应允的冲动。
  ‘好’字要脱口而出,突然惊觉。不排除佐藤试探自己之意。
  甄稳摇摇头:“恕我直言,当队长太过麻烦,哪里有直接破译个情报省心。我的想法只有一个,实实在在的挣钱,越多越好。若是可以,我可以兼职。”
  此言一出,佐藤大笑。
  “世上有挣不完的钱,钱不是问题。”
  甄稳:“谢佐藤课长,如此我兼职起来就可以无忧了。”

  佐藤哑然,自己并没有打算让他兼职之意。
  甄稳掰着手指说:“我在电讯组破译,在行动组帮忙,在刑讯组陪审,在督查室监督,这样岂不是赚钱更多??若是可以,闲暇时还可以看大门。什么都行,就是不做什么队长,影响兼职。”
  佐藤实没想到甄稳会如此说,他说的认真不像调侃,侃侃而谈,只为赚钱。
  佐藤道:“时间紧迫,我会考虑的。明日我要设宴欢迎你,到时颁布决定。”
  佐藤出门上车远去,憨二宝挠着脑袋道:“咱以后吃饭就做一个菜好了,省点是点。”
  甄稳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二宝,咱俩出去逛逛。”
  憨二宝弯腰去抱狗,甄稳忙阻止:“留它看家,省的有盗贼进入。”
  刚会跑的小狗能不能看家憨二宝没有考虑,关上门随着甄稳到了外边。
  甄稳迈出十五六步停下,他的电讯知识告诉他,监听窃听器的设备有效距离在十多米范围,他领着憨二宝围着住处转了一圈,从另一侧拐到街上。此时心中已对可能之处有了大概目标。
  吴四原名吴四宝,众人都叫他吴四。76号行动处队长,对李士群是忠心不二。
  他留下人监听,自己带领四个手下去赌场收钱。全上海的赌场八成拿钱孝敬他,剩下两成是他开的。
  适逢甄稳两人从此路过,吴四敞着怀儿挺着肚子从赌场出来。
  吴四听李士群说过招收了一个破译天才,只是还没见过。
  刚出门见憨二宝跟随一人,立马想到此人就是甄稳。

  吴四假装不知,快步走了过去,他胖大的身躯‘砰’撞在甄稳身上。
  吴四是恶人先叫喊:“是不是没带眼睛?没带眼睛回家老实趴在床上,别四处蹦达。惹得老子心烦,立马把你剁了。”
  吴四手下在旁击掌叫好,甄稳还未言语憨二宝已经大怒,挥拳直击吴四肚子。
  吴四人高马大四肢发达,虽有一身蛮力却是躲避迟缓。而他的蛮力又逊色憨二宝很多。

  腾腾倒退五六步撞倒两个手下,自己也仰面跌倒。
  吴四借助76号势力,有日本人撑腰,手下有人有枪,在上海滩恶名远扬,早已没人敢对他动手。
  但他却忌惮憨二宝,知道体力无法和他匹敌。
  为面子,吴四伸手掏枪指向憨二宝。他没有开枪,因为另一把枪的枪口也指向了他的头颅。
  吴四一声冷笑:“兄弟你可别玩大了,到时无法收拾。”
  甄稳亦报以冷笑:“不玩大点要枪何用?”

  抬手朝天“啪啪”两抢,随即枪口又指向吴四。
  吴四又是一声冷笑,他的四个手下已举枪对准了甄稳。
  五对一,绝对的胜算。吴四此时想的是否以不知情的名义干掉甄稳。
  李士群曾在他面前说过,甄稳很有本事,准备给他个大点的官当当。吴四想到的是自己是大老粗,凭着敢打敢杀才当上队长,甄稳的到来一定会影响到自己位置?因此,对甄稳有杀掉之意。

  甄稳的枪声引来七八个持枪日本宪兵,呼啦把几人围住,今井检查路过,听到枪声跟着跑来。
  吴四收起狂妄用枪指着甄稳:“今井太君,他私带枪支,我怀疑他或是共党,或军统。”
  今井一声冷笑,扬手一巴掌:“这是佐藤课长贵宾甄稳先生,你若是找茬,请到特高课,佐藤课长欢迎你。”
  吴四捂着脸,心下虽恨不敢表露,忙换成笑脸:“误会误会,我吴四听李主任提过。诶呀,兄弟怎么不早吱声,来来,我摆宴向你赔罪。”
  甄稳收起枪道:“不必了,原来是吴四队长,这是不打不相识。今井君,我早想找你聊聊,如此巧遇不如我请你喝茶。”
  今井挥手散去宪兵,随甄稳进入不远处茶楼。
  吴四手下干将石不实撇着嘴道:“队……队长,等……今井走后,咱找……找地方干掉他。”
  吴四捂着脸,回身将他踢坐在地:“你想害老子,现在把他干掉,傻子都会知道是我干的。佐藤的贵宾,你以为想杀就能杀?动动脑子。滚,滚。”
  石不实爬起来站在一旁不敢言语,吴四一摆脑袋道:“你去茶馆。”
  石不实有些发蒙,说话更加磕磕巴巴说:“现在……现在……动……手。”
  吴四瞧他的模样更加生气,抬腿一脚又给他踹趴在地。不是吴四的脚法快,而是石不实不敢躲避,只好硬挺着挨上一脚。
  吴四:“去茶馆送茶钱,送茶钱懂了吗?”
  石不实一溜烟跑了过去,眨眼又跑了回来。
  吴四点燃两支烟叼在嘴里,深吸一口吐出一串烟雾:“这次办事倒是利索,今井说什么没有?”
  “没……没说,说……佐藤让……让……甄稳当……行动队……队长……”

  黄昏,百悦大酒楼三层。
  八名持枪日本宪兵笔直站立两侧,即使不说话,闲杂人员也不敢擅自进入。
  一张长桌摆满丰盛酒菜,佐藤坐在正位,右首坐着微笑的李士群,左首坐着没有表情的丁黙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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