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31 01:14:19
　　“炮！？什么炮！？”
　　“什么炮都有啊，迫击炮平射炮都有！”
　　“不是吧！？还有这种事！”
　　藤古平和卢昊登上山顶的观测点，拿来望远镜往北边一看，模糊地看见在凤凰湖水库附近的山区密集的森林下的确部署了三四门火炮，虽然型号都挺老旧且比较杂，但弹药非常充足。

　　“这帮王八蛋挺有能耐啊！”藤骂道，他走回山顶边的观察哨里拿起话筒，“喂！我是藤古平，炮兵准备好没有？”“准备好了是吧？”
　　炮兵观察员接过藤古平手上的电话，向对面报了几个坐标，山下的那四门榴弹炮听到指令，把四发弹药装填入膛，指挥员手中的小红旗往下一甩，四门火炮同时击发，接着又补射一轮。
　　对面山头上被炮炸得泥石四溅，有几发炮弹差点击中水库坝体，即使隔着十几公里的距离，还是能听到隆隆的爆炸声。
　　硝烟平静过后，藤古平再次拿起望远镜，对面已经炸得一片狼藉，对面至少有一门炮被炸坏了。

　　一旁的卢昊被这一轮危险的轰炸惊到了，连忙提醒道，“藤旅长，千万要注意，别炸到水坝啊。”
　　藤古平意识到他刚才下了一个很危险的命令，很不好意思地向卢昊道歉，“对不起啊卢警官，我忘了这茬了…抱歉，我还是试试别的办法吧？”
　　卢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怪你不怪你，我刚刚也没反应过来。话说回来，如果不能炮击的话，你有什么办法能解决他们么？”
　　“还是让重机枪上吧。”藤古平决定道，他打算让一连的步战车推到前线去，直接用重机枪清扫。
　　“我是藤古平，我是藤古平，呼叫9连小辉，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9连小辉收到！”“我部命你部所有步战车按V字型战斗序列向县城北部平原推进，摧毁视野范围内所有可见的敌ammo炮。标记好有死角的火炮方位，炮指会向后方给你们呼唤炮火支援。记住我们目前的无线电通讯距离不允许你们离前哨过远。立即执行！”“小辉收到，完毕！”
　　驻扎在离城区北方最近的装甲9连隆隆地从城区中经过，二十分钟后，卢昊远远地看到，三台92式轮式装甲车部署在了北方的田野上。可是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机枪还是没开火。

　　“搞什么呢？”藤古平拿起望远镜，看见三辆车的车长都打开车盖在互相交流着什么东西，看神情好像是在争论。
　　“我靠，那几个车长在争什么东西啊？还不开火，等着被当活靶子射吗？”藤古平着急地骂道。
　　一名士兵不戴头盔不拿枪地从南边的城里出来一路小跑奔向他们，在车后边停下，拍了拍车门，车长们转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就回去了，同时车长们也关上车盖回到装甲车里。炮管开始转动，抬高，三台装甲车一个负责一面地清扫山体，水坝两边的山体上的植物与树木被子弹拦腰劈断，大片大片地落下，巨大的岩块被炸成碎块滚下山来。由于两座山体挡住了视线，更为两边的目标完全就是盲点，所以装甲车的作用不是很大。

　　忽然装甲车停火了，开始倒车。藤古平骂道，“这三辆车到底想干什么！？我有叫他们撤吗！”他急匆匆地跑进观察哨里，再次拿起话筒说，“9连的人是不是想被枪毙啊！我没叫他们停火他们撤什么撤！啊！啊？有情况？什么情况？”
　　“藤旅长你过来看一下！”卢昊慌张地跑进观察哨拉藤古平，他放下话筒跟了出去。
　　“什么情况啊卢警官？你叫我看什么？啊！”
　　藤古平完全被远方的一股黑烟搞不清情况了，从桌子上撩起望远镜看，三台车全毁，要么是侧面要么是车后被炸开一个大洞，洞口边上黑漆漆的烧痕，车体从内部开始已经着火，那股黑烟就是被毁装甲车的轮胎烧出来的。
　　“妈啊，玩大了，一次就搞掉我三台车啊！”藤古平摘下头盔火得跺脚。

　　离他们最近的哨站里的步兵们冲上去想要救回装甲车里的乘员，藤古平看到这一幕却吓了一大跳，对着电话那头呼叫道，“别上去救人那么快！敌人有诈啊！”但是却来不及了，那些步兵已经被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射来的火箭弹击中，死伤不明。
　　藤旅长已经歇斯底里了。
　　现在，对面的法布尔人就像绑架犯一样劫持着能够给县城带来洪水灾害的水库与装甲旅对峙着，装甲旅拿它们没办法，但它们对付装甲旅的方法却有得是。它们没有进一步的攻击，否则硬碰硬的话，即使是全族出动，杂牌的法布尔军也是绝对打不过现代化的战车部队的，可现在尴尬就尴尬在它们根本不主动出击，它们就像捕鸟蛛一样，静静地等待不小心飞入它们天罗地网的小鸟。
　　时间到了下午两点，在公共安全专家局会议室里，张洪石睡醒了，他眯了眯自己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脚边的电暖炉，好一会才回忆起自己在哪里，自己是干嘛的。看见四下无人，他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出去，两边的值班室里也没有人，他又一间一间地查看每一层的办公室，里边都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走到楼下的院子里，还是没有人，保安亭里也没有人。他慢悠悠地到街上，周围的店铺都关门了，马路上既没有车更没有人。冬日的阳光透过人行道上的扁桃树洒在他脸上，很暖。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整个县就出事了，所以没有人也不奇怪，就是不知道公共安全专家局里的人们跑哪去了。张洪石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裹紧了身上的军服，走到值班室外边，拉了张椅子坐下。

　　今天出的太阳导致气温升高，昨晚堆积了一晚上的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雪水沾湿了他的裤脚和鞋子。他盯着院子外边，一栋只剩下半边没有烧掉的楼房，雪水正从裂口处流出来。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摸出自己用了很多年的诺基亚1100，看了看，又塞回去，又摸了一下，摸出一台苹果手机，这是他儿子去年送给他作为57岁生日礼物的，他不怎么会用智能手机，但却一直带在身上。他眯着眼睛摸了一会，沾满枪油的食指怎样划都划不开滑锁，却把屏幕弄得油腻腻的。他弯腰从地上掏起一抓雪，把左手的烟放在保安亭的窗台上，双手捧着雪摩擦了一会把满手的枪油清洗干净，在裤子上擦了擦，又用衣角把手机屏幕上的油擦掉。这下一划，开了。

　　捧着划开的手机不知道干嘛，他连应该怎么伤心都不会了，他想起，电影里，当思念故人的时候，不都会看一看他或她的照片吗？他有点想这么做，可是身为一个老军人，他又觉得有点怪矫情的，犹豫了一会，他决定还是奢侈一回，反正附近没有人。他点开相册，相册里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原来这台手机从没有用来照相过，更何谈儿子的照片呢？
　　这下干点什么好呢？他心想，百无聊赖地拨拉着手机，应用程序界面被他划得滑来滑去的。
　　“游戏”他看到这么一个应用，觉得有点意思，点进去，里面只有一个游戏，切水果，他忽然想起来这还是他堂孙拿去玩的时候给装的。他的堂孙已经上幼儿园中班了，这小家伙的爸爸的堂兄，也就是张晓斌却连婚都没结。
　　他一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一个水果都没切到，玩着玩着，开始有些上手了，他发现还真挺有趣的，可是阳光有点亮，晒得屏幕看不清，他不得不把整个身子都弯下去盖在屏幕上，以这样一个姿势玩着，越玩越入迷。这时候，余光却飘到，两个影子往他这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