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字大师:卜中最神秘最准确也最冷门的占卜算命术》
第18节

作者: 公孫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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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6-26 18:44:00
  师傅躺在床上不说话,眼睛瞪着老大,望着昏暗屋顶:“我不是害怕我减寿,是担心我使用测字算命,度过这次劫难后,减损寿命的果,会转移到我的亲人身上。”
  “你还有亲人?”
  我脱口道,记得很清楚,当初师傅是要饭要到我们村的,并且这一住,就住了十几年。如果真的有亲人的话,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师傅回去探亲过,也从来没见过亲人找上过。
  师傅叹气:“可能有,可能没有。”
  又是未知数。

  我知道算命的人,都害怕自己的劫数,转移到亲人身上,可师傅现在这个样子,跟等死没什么差别,只能劝道:“如果没有亲人,那么劫难就不会转移您的亲人上面;如果有亲人,那您这一次渡不过劫难,死在这里,更是没有希望看到亲人。”
  师傅眼睛望着屋顶,明亮闪烁:“好,那我就测一个字。”说罢之后,师傅就闭上眼睛,我看到他眼皮不断动着,像是想什么事情,应该是给自己测字算命吧。我坐在桌子跟前,等待师傅测字后,需要我帮什么忙。
  许久之后,师傅说:“不行,还是不行,我给自己测字算命,测不准。”
  师傅以前说过,给人测字的时候,不能带主观性,要以客观看待事情。师傅给自己测字,他本身的心态就是矛盾的,不想死,又害怕劫难会转移到自己亲人上面,于是我问道:“什么字,我给您测。”
  师傅艰难转过头,看着我:“你应该知道测字的危害,难道你不怕劫难转移到你身上?”
  “不怕,说吧。”我平静说道。
  师傅腐烂脓疮的脸上,浮现欣慰笑容,恍恍惚惚,说:“测‘官’字吧,我本名中是一个‘官’字,以前在打仗的时候,也当过官,就测这个官字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这个‘官’字的时候,第一个画面想到的不是身穿国民党衣服的军团,而是想到棺材,就是装三叔尸体的那一口黑色棺材。我说:“官字,上面是一个宝字盖,下面是两个口,双口容易发生口角争执。”
  “在家里的时候,我也没有跟谁吵过架。”师傅疑惑问道。
  我皱眉摇了摇头:“宝字盖下面加两点,便就是穴,穴就是坟墓,就是死的意思,我猜,你肯定跟别人发生过什么口角,然后才成了这个样子。”

  师傅开始去想,一边想一边说:“我也不知道那一次,算不算口角吵架,就是埋老三那天,我跟你们村里面的大嘴说话。我说他这个人贪吃,爱占小便宜,早晚会有报应的,当时他就笑着推了我下,说我没事别诅咒他。”
  大嘴跟我们家算是邻居,按辈分来讲,我管他叫叔叔,他这个人好吃,看到别人家里卖肉什么,就想过去吃两口。平常去哪里,都想借着别人家的电动车,自己家的不舍得用。在我们村也经常巴结村里当官的,不过那些当官的也看不上他,因为他尽想得到好处,不想付出一点。
  我说道:“大嘴的大,中间加一竖就是木,木跟官就是棺材的棺,那您有没有碰过棺材?”
  “没有吧,我也记不清楚了。”师傅想不到。
  直觉之中,告诉我就是跟棺材有关系,师傅又说:“棺材都是从乡里面买回来的,哪有造棺材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我也想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说:“我去毛桃(三叔的儿子)家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毛桃肯定不是他的名字,是别人起的外号,从四五十年代一直到八九十年代,村里人都会经常起外号的,就像村里人也不喊我名字,见到我就喊‘贼灵鼠的’,是说松鼠的意思,松鼠都是眼尖跑得很快,另外‘贼灵鼠的’是我们那里的方言,就把松鼠这么叫。
  毛桃其实比我大很多,快跟我爸爸是一个年代的人,因为我爸爸经常这么喊他,所以我也跟着叫了。到了他家之后,他没有让我进屋子,就是在院子里面说话。我知道,这几天来,我就去师傅屋子里面,他害怕我被传染什么病了。
  我问他:“三叔下葬的棺材从哪里买的?”
  毛桃说:“怎么了,不都是在乡里面买的吗,我也是在那里买的,省事。”
  “那棺材有什么特别吗?”我问。
  毛桃摆了摆手,说:“没啥特别的,别人买啥样的棺材,我就买啥样的棺材,我家也不是百万富翁,买不起啥好棺材。要不是村里有讲究,我连画匠都懒得请,没啥事就赶紧走吧,我忙了一天,正打算睡觉的。”
  出来之后,我正好看到鬼爷,鬼爷就是隔壁村的画匠,他干这一行多久,我是记不清楚了,反正在我小的时候,就见过他给别人家棺材上画画,画的都是一些狰狞凶煞的鬼怪,所以几个村的人,都是喊他鬼爷。
  我问鬼爷去哪里?
  鬼爷看了下我,说:“去看看你们村的算命老头,这几天我听说他胳膊上,脸上的肉都溃烂了,我估计是中毒了。”
  “中什么毒?”我忙问道。
  鬼爷看了一眼毛桃家,不高兴的说道:“他爹死的时候,不是请我到他家,给棺材画画嘛,我看了下,他买的棺材太差劲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蛆虫给咬烂。我跟他爹年轻时候,关系不错,就用了一些防蛆虫的燃料画了下,估计你们村的算命老头,就是沾到那东西,才会成这样吧。”
  到了师傅家的时候,鬼爷看了下师傅的状况,说就是沾到棺材上燃料造成的,几年前他们村也有个人碰到了棺材上的燃料,当时刚刚画着棺材上面,还没有晾干就碰到了。那东西也不是所有人碰上都会有事。
  师傅再次想了下,觉得可能就是那一次大嘴推了他下,他无意间碰到棺材,记得很清楚,当时鬼爷刚刚在棺材上画完没多久。我问鬼爷:“还有没有救?”
  鬼爷说:“没事,原来我们村那个人,比他严重的多了,后来涂了些草药就没事了,我回去给你打听一下什么草药,明就送过来。”
  第二天,鬼爷就把草药送过来,师傅说给他钱,他说什么都不要,临走前鬼爷想了下,说:“你给我测个字算个命吧。”
  我看得出来,师傅是不想给鬼爷测字算命,但师傅还是说道:“那你说个字吧。”
  “回,回家的回,就测测我那孙子啥时候回来吧,都走了好几年,是死是活给个信也行。”鬼爷坐下来,有些焦虑心烦说道,说话的时候,还敲了下木桌子。
  那个瞬间,我脑子里面,再一次闪过一道画面,稍纵即逝。
  鬼爷的孙子,跟我差不多大,小时候还在一起上学。我们村比较小,就二三百来人,一共才五十多户,所以我们村的学校,只有育红班到二年级,上三年级的时候,就要到他们村上学。当时,我跟鬼爷的孙子,玩的还特别的好,暑假的时候,经常一起去别人家地里偷个西瓜,果园里面偷个苹果什么的。
  因为这个事,别人跑到我们家告状去了,我爸没有怎么打我,就是说我太调皮了,以后别偷就行。记忆之中,我娘有次打得我特别凶,吓着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偷。一直过了两三个月后,我才知道,当时我带着几个伙伴去偷地里玉米,偷的是我自己家的,别人告诉了我娘,才狠狠打了我一顿。

  老实说,鬼爷的孙子,也没少被他爹打过,他爹特别爱喝酒,一喝酒就醉,醉了就爱打人。平常心里头稍有不顺,就动手打他。关于他去地里面偷东西的时候,他爹倒是没有打过,就说了一句话,别人逮住后,就让别人狠狠往死里面打!
  我上四年级的时候,我爸看我这个样子实在不行,那个时候我不光逃课,已经开始跟着他们抽烟喝酒,所以我爸就把我送到了市里面上学,才把这些坏毛病都给改了。现在想想,我爸当时没有打我、训我,只是采取另外一种方式教育我。
  鬼爷的孙子,上到五年级的时候,就不上学了,跟着别人去工地上打工,再后来去哪里,我们谁都不知道,只知道已经有四五年没有回来过了。
  师傅看了一眼那木桌子,说:“这个‘回’字吧,外面一个口,里面一个口,就是说,你越是想他回来,他越是不肯回来,等你什么时候不想他了,就剩下里面一个口,他就会想到回家了。”
  “也是,他爹年轻的时候,不经常喝酒打他、骂他,估计他也不会离家出走。这么多年来,我也想开了,这可能就是我的报应了。我年轻的时候,也警察喝酒打骂他爹,他爹也离家出走很多年,有了他后才回来。其实,他在哪里都行,只要活着好。”鬼爷说罢之后,叹口气便趔趔趄趄朝着外面走。

  鬼爷走得没影后,我看了一眼那木桌子,说:“师傅,您为什么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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