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销售不归路,魂断欲女涯》
第3节

作者: 葱哥爱蒜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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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赶紧四处张望,
  看到有一个人举着一块手写的牌子——通达电器,在接站的人中毫不起眼。我们赶忙挤过去,接站的是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
  我大胆叫了一声:“宋哥,是吧?”在火车上我给他打过电话。
  “小林?”
  “是,是!”
  “哎呀,等你们半天了。坐车都辛苦了,欢迎欢迎!”说着伸出来和我握手,我拉着一个包,提着一个包,以前没怎么和人握过手,看宋世文和我握手,慌乱中两个包一起扔到了地上。
  王胖子也赶紧跑过来和宋世文握手。
  我有点疑惑,这个宋世文怎么像个小男孩,后来才知道,他比我早一年毕业,但岁数确实比我小一年,加上个头不高,又长了一个娃娃脸,所以像个小男孩。可怜我屁颠颠,一口一个宋哥的叫,呵呵

  “到广州,就是到家了。”宋世文虽然看着像小孩,但是这话在当时的我看来却别有一番派头。我暗暗在心里发誓,以后我也一定要更加成熟。
  “那是,那是!”我们异口同声的附和道,有点点头哈腰。
  “以后还要请宋哥多多关照!”王胖子道。
  我心里有点嫌弃王胖子拍马屁,可是又暗自惋惜,这番话怎么不是自己先说出来的呢?

  “哪里,哪里,大家都是同龄人,互相关照!”宋世文以一副大哥哥的口吻。当后来,新来的毕业生对我说请林哥多多关照的时候,我心里颇为感慨,一方面确实发自内心,一方面也许也在说,以后你的位置,我一定要取而代之。
  宋世文继续说:“本来公司要派车来接你们,可惜司机都临时有事,我就带大家坐一下公交车吧,也正好欣赏一下广州的街景!”听到宋世文的话,我隐隐约约有点失望,因为在来广州的时候,总公司的人言之凿凿的说:“放心吧,到了广州会有专人、专车接待你们的。咱们通达的员工福利在业界都是让人称羡的。”
  通达在我读书的学校小有名气,面试的时候,那个考官在我们面前把通达说的天花乱坠,说通达老板立志让通达的员工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听的我当时是热血沸腾,毅然放弃了另一家大型国企伸出的橄榄枝,立刻和通达签约。只不过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会叫“立志”让通达的员工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读书的时候,老师有句话:无志之人常立志。
  其实,工作久了,大部分人都明白,看一个公司的前台接待人员、面试人员的素质、员工一接触的小小福利,就能明白在一个公司的发展。很多企业整天叫嚣福利如何如何好,却不舍得给员工买五险一金,最起码的保障,买的也是要过了试用期。其实这种企业不去也罢,一个小气的公司,你很难指望他给你很高的工资,即使他在外面名声大振。

  很多企业天天把顾客满意放在第一位,却往往忽视了员工的满意,殊不知,没有员工的满意,又何来顾客的满意。企业也许不是不明白,只是不屑去提高员工的满意度,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不来,有大把的兵。多少知名企业大把大把的裁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前脚大把裁人,后脚大肆招人。通常这种企业的老板都大谈员工关怀,企业都有朗朗上口的人才储备和关怀的口号。

  拉着行李,刚出火车出站口,广州就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第一印象:热!广州的热,不是普通的热,是闷热。以前在北方的时候,夏天也特别热,能把人晒得脱皮,可是那种热能让人受得了。广州的热,湿气太重,汗出不来,整个人都粘糊糊的。
  我的衣服一下子湿透了,我刚想骂两句。就听王胖子大骂:“FUCK,这么热的天,要搞死老子!”我一看王胖子更惨,穿了一个白衬衫,全贴身上了。二狗笑道:“胖子,露点了!”王胖子恼火的朝二狗踢了一脚,二狗机灵的躲开了。
  宋世文笑笑:“广州的天气是比较热,以后慢慢就习惯了。”我一看,宋世文也好不到哪里去,满头大汗,想必刚才在火车站接我们的时候,已经挤了一身臭汗,上身的白色T恤上已经有盐白的汗渍。我突然有点体谅宋世文、体谅通达,出来混都不容易,宋世文和我们非亲非故,他凭什么要接待我们。

  热热热,这是我下了公交车的唯一感觉,烈日当空照在头上,整个人就像在蒸笼。“妈的,什么鬼天气,要把人热死啊!”我忍不住骂了起来。“胖子,胖子,你没事吧?”我听到二狗大声叫道。我扭头一看,王胖子的脸色已经明显不正常了,“是不是中暑了?”宋世文说,“赶紧把他扶到那个士多店去!”看我们愣在那里,宋世文说:“就是商店!”我们这才知道,原来广州叫商店为士多店。我们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王胖子扶到旁边的小商店,商店里开着空调,我们感到从地狱到了天堂。宋世文对喊道:“老板,来五瓶可口可乐!”刚才,宋世文坐公交的时候,就没要车票,我猜测他应该是不报销,我赶紧抢先说:“宋哥,这次我来吧!”宋世文按住我拿钱的手:“你们刚毕业,还挣工资,以后有了钱,我就不和你争了。”我心里一热,为宋世文的厚道,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宋世文的可爱又可敬,后来,我特意请了宋世文吃饭,一个比较高档的地方,不为别的,就为了我到广州的第一天宋世文的两块钱的车票和一块钱的可乐。再后来,公司有新来的同事和我一起出去的时候,我都抢着付钱,因为我理解刚毕业的学生的感受,想充大而又囊中羞涩。

  越走我心越失落,因为宋世文带领我们走的已经不是大路了,两边的都是楼房,不过几乎不见一点阳光,路面都是湿漉漉脏乎乎的,路两边全部是店铺,充斥着劣质的食物和汗臭味道以及垃圾腐烂的结合体的味道。摩托车不知道突然就从一个小巷子串了出来,吓出一身冷汗。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广州的一大特色——城中村,两边的楼房,有一个形象的比喻,叫“握手楼”!之所以叫“握手楼”是因为两个楼房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在不同的两个楼房的人,可以站在阳台上握手了,当然我们后来还有对此非常淫秽的比喻,属于儿童不宜。两个楼房这么近,隔音效果当然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不管中午还是晚上,你经常会听到打骂孩子的声音、夫妻吵架的声音、半夜划拳的声音,当然还少不了肉体撞击声,我相信很多住过的人都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夜晚,你将睡未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从似乎压抑已久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无比痛苦有无比畅快,然后又听到几声啪啪声,再然后是啊啊的大叫声;当然不同的男女主角的配音会千差万别,有的宛转悠扬,有的慷慨激昂,还有的如杀猪一般,这时候,你会听到有一个啤酒瓶子不知道从哪个窗户被扔了出来,完全不考虑是不是会砸到别的人身上。

  当然广州握手楼的形成,既有历史的原因,也有现实的原因。伟人南巡以来广州实现了跨越式的发展,原来比较荒凉的地方成了繁华的商业中心,代表作就是天河城一带,据说原来是国民党的军用机场。当然广州的发展和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的地方,其他地方的造城,基本叫旧城改造,也就是饱受诟病的拆迁,广州保留了各地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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