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史读袁》
第60节

作者: 王者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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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漠南蒙古部落的地位很微妙,可以说是生活在夹缝里,因为他们的实力逊于林丹汗和后金,所以若是跟明朝一起共同进退,那他们肯定是乐意的;可若是让他们单干,他们就傻眼了。因此,一旦明朝和后金议和,那就意味着他们要单独面对后金的威胁,这对于夹缝中的漠南蒙古部落是很难受的。
  皇太极对于漠南蒙古部落的尴尬是了然于胸的,所以九千岁一派人来吊孝他就马上散布消息,说明朝遣使吊孝并议和,漠南蒙古部落一听就慌了,马上对明朝有了怨气,感觉被出卖了一样。王之臣在奏章里报告说,蒙古部落对于“吊孝”已经有了反应,他们鞭打明朝的通官(翻译官)并发出了质问:
  “近日通官过都令处夷鞭其背,云:‘你汉人全没脑子,终日只说我们不助兵,你自家驮载许多金帛,着哈喇替他吊孝求和,反教别人与他为仇,我们也不如投顺也罢了。’”[5]

日期:2012-07-30 08:53:35

  连载88:魏公公吊孝惹祸端(二)
  王督师看到这般情形之后,马上作出了判断,他说后金肯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不西攻虏则南攻鲜”[6]。大家不要以为王之臣神机妙算,其实道理很简单,袁英雄去“吊孝”被后金添油加醋的说成了“吊孝求和”,这对于蒙古和朝鲜两家来讲,感受肯定是雷同的;既然你明朝现在都不跟后金为敌了,且还低三下四地去吊孝,并试图议和,那我们又何必冲在第一线去当炮灰呢?
  如果蒙古和朝鲜两家都出现了这样的“彼此离心”,那“三方布置策”和“四打一”的局面就从内部开始瓦解了,这正是皇太极想要的结果。而这样的结果也最利于皇太极攻打蒙古或朝鲜中的一个。
  在梳理了整个脉络之后,不难看出都是因为九千岁突发奇想,派人去给努尔哈赤吊孝,所以才引发了后续的祸端。不过,祸端有了还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皇太极不仅逮住了这一丝千载难逢、稍纵即逝的机会,而且还投入了巨额的赌注,并随即布置下了一个连环陷阱,就等待着袁巡抚一步步地往里钻呢。
  而此时的袁大人,不但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且心情也还停留在“尚复何求”的满足程度上……此情此景不禁让人联想起一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渊”的悲凉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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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明熹宗实录》卷七十九“辽东督师王之臣以天厌奴氛,恢复有机,条上目前急切事宜……年来奴每求和于西虏,而虏不从。欲屈服朝鲜,而朝鲜不受。彼盖以天朝之大,有泰山四维之势可恃而无恐耳。我若顿忘国贼,与之议和,彼必离心,是敺鱼爵于渊丛而益敌以自孤也。”[吉林省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编《明实录东北史料辑(二)》熹宗 74/19-22]】
  [2]【《明熹宗实录》卷七十九“辽东督师王之臣以天厌奴氛,恢复有机,条上目前急切事宜……惟度我力能战则战,不能则守。观变待时,虏自瓦解,何必曲为之和以酿无穷之衅乎。”[吉林省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编《明实录东北史料辑(二)》熹宗74/19-22]】
  [3]【《明熹宗实录》卷七十九“辽东督师王之臣以天厌奴氛,恢复有机,条上目前急切事宜……又见抚臣袁崇焕回奏,遣使东虏,叙将命反命事,与各官报臣绝不相同。至喇嘛东去,臣绝不知,知而止之,则行已远矣。臣曾不可其事而抚臣称会同具疏,反覆至此,臣不敢自欺并备陈以俟天鉴。”[吉林省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编《明实录东北史料辑(二)》熹宗74/19-22]】
  [4]【《明熹宗实录》卷七十九“辽东督师王之臣以天厌奴氛,恢复有机,条上目前急切事宜……得旨,边疆以防御为正,款事不可轻议,这本说亦是。然朕业洞之,前旨自明,镇督经抚诸臣协心计议,亦自有转圜不穷之策。不轻信可以修备而伐谋,不遽绝可以缓敌而用间。拿定不轻信之正著,则不遽绝之权著亦未误也。还相与和衷密为是。若明立参商”[吉林省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编《明实录东北史料辑(二)》熹宗74/19-22]】

  [5]【《三朝辽事实录》卷十六[李澍田 编《先清史料(四集)》吉林文史出版社 408页]】
  [6]【《三朝辽事实录》卷十六“督师王之臣奏:虏来谢孝,赍有夷书,曰大金国天命元年,即此观之,果系恭顺而来降乎。抚臣题稿内称,遣使侦虏备叙将命反命种种交接事情,颇与传报各官所报于臣者两不相同。至于哈嘛东去时,臣在关上竟不知其根因,后知而急止之则行已远矣。疏称与臣会议佥同,又谓合词上闻,臣实未知,何敢谬认为知,而自欺欺人也。又云:天下之势合则亲,分则疏,抚臣决计和戎唯恐臣谋之不同也。故力请分疆而居,职于关内优游卒岁,于职得矣,如疆事何。年来奴酋求和于西虏,而西虏不从,屈服于朝鲜,而朝鲜不受,一旦议和彼必离心,是益敌以自孤也。近日通官过都令处夷鞭其背云:‘你汉人全没脑子,终日只说我们不助兵,你自家驮载许多金帛,着哈喇替他吊孝求和,反教别人与他为仇,我们也不如投顺也罢了。’据此我将何辞应之。且此议一倡,奴子愈得意,不西攻虏则南攻鲜,先逞晋人伐虢之谋,而徐为取虏之计,此势之所必至者。况奴父子极恶,今欲以咫尺之书,一介之使致殷勤礼币,谓可必得其惧心,而终信其无异志乎。”[李澍田 编《先清史料(四集)》吉林文史出版社 407-4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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