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贲瞪眼诧异良久。
虽然知道这两件事,可以前从未把这两件事进行对比。
回想自己当初弃官,抛妻弃子,追随叔父和堂哥,打下江东六郡。
这不也是雪中送炭吗?
所以才得到了今天的这种地位。
饶是在孙家,也算是拔尖的了。
如此少年郎,看起发髻,还未曾及冠,如此玲珑心思,到底是哪家少年?
定是我江东才俊,应该招揽,在豫章郡有一番作为。
“不知足下在何处高就?”孙贲不知不觉间就用上了敬语。
对于贤才来说,尊敬就是第一位的。
如此,才能招来才俊,为自己做事。
孙贲也存了一个小心思,先在自己麾下做事,就算将来堂弟另作他用,那也打上了我孙贲的标签。
“孙将军,有缘还会再见,某暂时不想出仕,还想要闲逛,查看天下地势。”
孙贲点点头,想来定是心中既有抱负的一个人,若不是如此,怎么会想要勘探停下地势,这就是为了出仕提前做的准备。
“好。”孙贲颇有些欣喜的道:“若是公子将来有意出仕,请一定要持此玉珏来我府中,定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那我就收下了。”
关平把玉珏挂在自己的腰带上。
孙贲大喜。
喊着把帐记在他身上,他要拿着布条去府衙面见吴侯。
关平也是面上带笑。
再说孙贲的身份也特殊,还是曹丞相的儿女亲家。
孙贲如此投机行为,定会被孙权给记在小本本上。
以后留着算账。
裂痕都是一点点产生的。
要不然孙权怎么会被称为渣权呢。
不过,孙家人内部的投机行为,想必也会火上浇油,让孙权尽早下决心联刘抗曹。
对于这把大火。
关平不介意自己继续往上浇油。
火烧的越旺,江东投入的才会越多。
到时候自家社团,也能尽可能的汲取更多的利益。
为今之计,只有孙刘两家联盟,才能有出路。
更何况江东文武,也并非都有鲁肃那般的决心,想要与曹操一战。
曹操命人放这些竹筒,就是赤果果的攻心之战。
关平吃饱喝足,起身离去。
掌柜的急忙捡起桌子上的金饼:“公子,方才孙将军已经会过账了,这钱您就拿回去吧。”
“不用,先记在账上,日后再来吃喝。”关平摆摆手,踏着夕阳出了店门。
掌柜的眉开眼笑,把金饼揣进袖子里。
就喜欢这样的豪爽客人。
至于方才因为曹丞相的一封信带来的恐惧,完全被这块金饼给冲淡了不少。
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
江东还有吴侯呢。
至于柴桑郡到底是谁做主,都无所谓,毕竟自己都要交赋税。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街上的农人扛着器具回家了。
水牛及其少见,寻常农户是没有的。
关平就当消化食,慢悠悠的踱步进了馆驿之中歇息。
长夜漫漫,还真是无心睡眠。
诸葛亮拿着江上飘来的竹筒在看。
关平随手从书架上拿起一个竹简,慢悠悠的观看起来,就当是个睡前读物。
可惜,一个竹简上,连上千字都没有。
讲道理,纸已经让蔡伦整出来一百多年了。
还没有普及开来呢。
现在大多数还是用竹简,用布为书写工具。
纸张用的极少。
上厕所用的都是竹片,刮一刮。
俗称刮刮乐。
柴桑府衙内。
孙权正在陪他母亲吃饭。
侍卫来报,言豫章太守孙贲求见!
孙权点点头,想来也是接到了消息。
想起堂哥孙贲以往追随父兄的战绩,定是来劝自己力战,保住江东基业。
而且因他与曹操结为了儿女亲家,也是怕自己多心,所以才会连夜求见。
江东大部分人都主张投降求和,孙权急需要支持自己主战的人出现。
“拜见主公。”孙贲抱拳行礼:“见过太夫人!”
“自家兄弟,又无外人,如此见外作甚。”
太夫人对于孙贲这个侄儿还是很看重的。
早些年,多亏了他,才能保住夫君的尸体。
也多亏了他抛妻弃子的相助,儿子孙策才能快速在江东站稳脚跟。
“堂兄可吃了,不如一起用膳。”孙权邀请道。
“禀主公,某已经吃过了。”
“哦,看茶。”
孙权招呼了一声,面带笑意:“堂兄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豫章太守孙贲,从怀里掏出布头,放在矮桌上:
“启禀主公,某在店中吃饭时,渔夫在河边捡到了这个。”
孙权并没有差人接过来,只是笑了笑:“可是在竹筒之中的?”
“正是。”
“我这里已经被送了八份,堂兄这是第九份了。”
孙权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不知堂兄对于此事是如何看的?”
能成为投机派,大多数时候脑子也是有的。
孙贲拱手道:“此事该是主公做出抉择,若主公降,我自然遵从,护卫主公进入许都;
若主公战,我自当奋力拼命,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主公前面,挡住曹军的兵锋。”
总之一句话,为孙权马首是瞻。
孙贲把皮球重新提回了孙权的脚下。
听到这番话,即使孙权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的话,但有了宗室的支持,对于孙权而言也是一股强心剂。
马屁拍的孙权异常舒适。
孙权放下筷子,满脸笑意。
堂兄孙贲就是孙贲,初心未改!
孙贲见孙权很是高兴,于是趁机拱手道:“主公,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孙权大袖一挥。
“我要放出消息,把儿子送到曹操那里为质子。”
孙权的眼睛顿时一瞪,在仔细思考堂兄孙贲这话后面的意思。
“若是主公要降,那邻儿就是为主公趟路的石子。
若是主公要战,那邻儿就是放出迷惑曹操的烟雾,认为我们孙家宗亲并不是铁板一块。”
孙贲这才大义凌然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历史上孙贲这种想法并没实行开来,因为被人劝住了,未曾传到孙权的耳中。
可现如今,孙贲被关平给劝住了,主动来给孙权递话,亲自往火上浇油了。
“呵呵。”孙权干笑了两声,捏了捏拳头:“堂兄且回,此事容我三思。”
孙贲拱手退下,龙行虎步的走了。
对于方才说出的话,孙贲自认为很满意。
不管是投降还是交战,都是孙权的决定。
而且方才自己劝谏,派出邻儿为质子,完全是为了主公着想。
从大义上来讲,没有丝毫破绽。
孙贲很庆幸自己遇上了那个少年郎,若不是他。
派出质子的事情,不和堂弟孙权说一下,而是暗自进行,想必定会引起堂弟的反感吧。
可现如今呢,主动权完全在自己的手中了。
毕竟,大义可是在这呢。
哎,唯一可惜的事,那个少年郎,竟然没有立即在自己的麾下任用,供自己差遣。
像这种有才华的人,性格怪异,皆是顺毛驴,得顺着他的意思,让他先痛快了,以后才会有机会投效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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